{有些东西,记住了,就再也忘不掉。
有些人,哪怕离开,记忆也经久不散。}
下雨了,滴滴答答地敲在窗台上,玻璃窗户上很快被雨水氤氲成模糊一片。
南风收回目光,抬头望着头顶的盐水瓶,只剩下小半瓶了,轻轻呼一口气,打针的时光总是难熬,还好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手机忽然响起,她侧身去拿包,无奈左手不太好使力,她包里东西又多又乱,摸了好一阵都没找到手机,来电的人却很有耐心,铃声还在响着。终于摸到了,她一看来电号码,愣住了。
十一个数字在屏幕上不知疲倦地闪烁着,没有名字,可她知道是谁,这串数字,在多年前就烂熟于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曾逼迫她记过这串数字,那年她异类地不用手机,他买给她的手机被她随手丢在抽屉里,他问过她为什么,她说,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不会有人找我。他说,那我要找你的时候怎么办?她伸手勾着他脖子,眨眨眼,说,那就回家见我!他被她的小心思逗笑,也不再勉强她。但他有个要求,必须记下他的私人行动电话,他还说,发生任何事情第一时间要打给他,这支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她嘟嘴说,我能有什么事呀!她最烦的就是记数字,尤其是电话号码,可撒娇耍赖都用过了,终究还是拗不过他,他原则起来的时候,令她毫无办法。最后还是记住了,并且一记这么多年。有些东西,记住了,就再也忘不掉,就如同人一样。
电话铃声终于沉寂,南风回过神,扔烫手山芋似地“啪”一声将手机扔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力度过大,手机跌在了地上,她也没理会,整个人呆呆的。
“哎,小姐,你的手机掉了。”邻床打针的病人好心提示她。
“噢,没事,待会捡。”她愣愣地回。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起,她不理会,任它响。她手机声音开得很大,因此在安静的输液室里显得十分突兀,室内几个打针的病人纷纷侧目来望。
“小姐,电话。”邻床病人再次提醒道。
南风没动。
这时,护士小姐走了进来,听到电话在地上叫嚣,弯腰捡起来并热心地按下了通话键,递给南风,她想挂断,已经来不及了,清冷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喂,您好,我是季南风,您哪位?”她深深呼吸,开口时声音已经很平静。
那端有片刻沉默。
“喂,您好,请说话。”南风说。
“我是傅希境。”声音忽然很低,似是强压着怒气,“如果你还不记得,我提示下,几天前我们见过,你还欠着我的医院费。”
“哦,傅先生,您好。医药费的事我一直没忘,如果方便,请告诉我您的银行帐户与金额,我会转帐给您。”
电话那端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电流声刺啦啦地划过耳畔,南风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出汗,她知道,他此刻一定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把手机砸碎。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说,生气吧,愤怒吧,赶快挂电话吧!可傅希境却没有,他转移了话题:“身体好点了吗?”
南风微微闭眼,默默叹口气,说:“谢谢,好多了。”
“有按时打针吗?”
“谢谢,打了。”
“按时吃药没有?”
“谢谢,吃了。”
“有按时吃饭吗?”
南风简直快要招架不住:“谢谢,吃了。”
“你能不能别每句话都带个谢谢?”
“谢谢……”南风颓唐地靠向床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见护士正在邻床拨针头,她扬声喊道:“护士,我的药水打完了。”她知道他听到了,说:“对不起啊傅先生,我在打针呢,先挂了。”
“啪”一声,果断切断电话,而后按了关机键,她握着手机,头大地想,等一下得去换个号码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将新号码告诉谢飞飞,她不解地问:“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换号码?你做业务呢,这得多麻烦呀!”
南风低头扒饭,实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说:“新号码套餐资费更便宜。”她与傅希境之间的纠葛,谢飞飞并不知情,那个彻夜聊天的晚上,因着内心的脆弱与寂静的夜色,她想要全部倾诉,可她却睡着了。而此刻,千头万绪,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那段回忆太重,只要一想起,连呼吸都困难。而且,那原本就是一段必须抛弃与忘记的过去,又何苦再提及。索性缄默。
谢飞飞摇头:“你呀你,真是拼了命地赚钱,挖空心思地省钱。你多久没买过一件新衣服了?护肤品都舍不得买套好的!”她伸手指指南风的眼角:“你看看你看看,这里都有细纹啦!我跟你说,女人老得可快了,二十五岁开始就必须要用高档眼霜!你得对自己好点!”
南风笑:“光晓得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老熬夜!黑眼圈就这么熬出来的,再好的眼霜能比得过好睡眠?”
谢飞飞撇嘴长叹:“做我们这一行,就是个加班熬夜的宿命呀。你以为我想哦,还不是被逼的!”
南风想说,谁叫你当初硬要选择学这个专业的,但话到嘴边,又打住了,怕勾起她难过。
大一第一学期期末考,专业课七门,谢飞飞竟然有四科亮了红灯,是整个系里挂得最多的学生,教授觉得不可思议,公开在课堂上批评她,说她成绩差,却不懂得笨鸟先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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