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专心点儿,我们这是在做爱!”他像是恼怒了,越发用力地冲撞起来。这也是他最近情绪反常的一个表现,有事没事就翻来覆去地折腾我,好像在发泄着什么一样,有时候我担忧他的身体,他会更加恼怒,我根本提都不能提。
我变得有些怕他,经常半夜醒来,看着他站在卧室露台上抽烟,心事重重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像是一个谜,我越想看清他离得越远,明明就在我的身边,我伸手就可以触到,翻身就可以拥抱,却感觉他那么遥远,他深黑如夜色的眼眸里,常常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特别是他坐在书房发呆的时候,他身上有种万劫不复的气息让人害怕,冷冷的,让人不敢靠近。我不明白他这决然杀戮一般的气息来源于哪里,即便我们在床上赤裸着激烈交缠,我感觉我跟他之间仍像是隔着一个玻璃罩子,感官的刺激和快感替代了曾让我们心驰神往的灵魂共鸣,我们再也达不到过去的心神合一,也许他的心神早已分离,而我却蒙在鼓里……
让我意外的是,祁树礼竟然登门来拜访了,拎了一大篮水果,态度倒是很诚恳,左一句抱歉右一句sorry,我当然也要表现得大度点儿,表示不计较。
但我看得出祁树礼明显有话要说,兜兜转转他试图往正题上引,我就是不接茬。沙发上放着雅兰居的楼盘画册,祁树礼无意间瞄到,拿起来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你们买房子了?”
“是啊。”
“这个小区还不错,耿墨池倒是挺有眼光的。”
“他的眼光一向不错,艺术家嘛。”
祁树礼于是笑了,他将画册放下,认真地看着我,“考儿,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决定了,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你有权利选择跟谁共度余生,从我内心来说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说耿墨池的不是,这只会惹你不高兴,是吧?”
“你既然都知道还说什么!”
“听我说完嘛,我的意思是事已至此我只能祝福你,但我不会祝福他,因为我仍然认为你的幸福不是他能给予的。无论你跟他结婚后受什么委屈,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任何时候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第一时间站在你身后保护你!”
我被气乐了,“听你这话,好像是等着我跟他散伙咯?”
“话不能这么讲嘛。”
“你就是这意思!”
“考儿,这种时候如果我说那些场面上的话是很虚伪的,没意义,我本来就不看好你们,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
我冷笑,“因为我跟他在一起让祁树杰泉下蒙羞了是吗?”
祁树礼微怔,又笑了起来,目光变得深邃,又有一瞬间的迟疑,“你知道就好,但对我来说这不是关键,我不愿祝福你们跟我弟弟没有太大关系,至少现在是这样,我是完全出于一个男人的立场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男人的立场?”
“是,我现在更愿意自己是一个普通的爱慕你的男人,而不是你的兄长,我承认我嫉妒耿墨池,我吃他的醋,所以我很不乐见你选择他。”祁树礼说完自己也愣了下,看着我,憋着劲儿又一口气地往下说,“考儿,坦白说我也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你,我已经很久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了,所以就算你不高兴,我也不会隐藏这份感情,现在你还没跟他正式结婚我还有资格表白,对,这就算是我对你正式的表白了,我很高兴我终于有勇气说出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很佩服自己没有暴跳如雷。我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我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还没邀请我出席婚礼呢。”这家伙一门心思要无耻到底了。
我只觉心口突突地跳,差点儿背过气,“什么,我邀请你出席婚礼?你做梦,我肯定不会邀请你!”
“那我更要去了。”祁树礼呵呵一笑,彬彬有礼地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回头我跟耿墨池说说,让他邀请我也行。”
我抓起一个靠垫就扔过去。
祁树礼早就逃之夭夭,门已经被带上。
幸亏他跑得快,他要再多停留一秒,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去厨房摸刀,虽然老早就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但这么直白地被他说出来还是第一次,这就意味着那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今后想装瞎都没可能了,都生活在一座城市,避无可避,这才真是让我恼火。
两天后的晚上我跟耿墨池在餐厅用餐,他还是显得心事重重兴致不高的样子,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说:“祁树礼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要我邀请他参加婚礼。”
我正在吞一个蘑菇,差点儿被噎死,“什么?”
“我已经答应了。”
“……”
我呆若木鸡,蘑菇还卡在喉咙里。
耿墨池淡淡地扫我一眼,“不用吃惊,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当然希望他见证。”
我咳嗽起来,吃力地咽下蘑菇。我看着他,像忽然不认识他了似的,这男人已经让我越来越陌生。我克制着一触即发的火气,“为什么要他见证?”
“因为我想。”
淡淡的一句,冷酷至极。
我能感觉得到,我握着叉子的手在轻微发抖,但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再多说一句肯定又要吵起来,马上要结婚了,保持好心情很重要。
可是看着耿墨池阴沉的脸,我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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