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容擦着嘴角的血迹冷笑道:“你以为这个魔鬼会让我们出去泄漏他的秘密吗?他早把进来的门给封死了。”
张老头和果尔仁以内功相拼,僵持着。
撒鲁尔由远而近奋力冲出,用力挥出一掌,只听他一声凄厉的长啸,伴着强烈的掌风,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胸口郁闷难当,口吐鲜血。我无法抑制地晕眩,果尔仁和张老头两个人被撒鲁尔突如其来地攻击,击得各自吐着鲜血向后倒去,而那个银盒在我们眼前爆炸开来。
所有人胆战心惊地停在这一刻,仰头看向爆炸的银盒,期待着传说中的紫殇显形……
然而,却见无数的碎片在我们的头顶散了开来,仿佛一夕之间,满地血腥的碎心城中下起了洁白的大雪,似要洗净这罄竹难书的罪恶。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呆愣在那里。
“这什么玩意啊?”段月容冷笑地看着空中飘飞的碎片,“究竟是紫殇还是纸殇啊?”
春来和沿歌在空中跳着摸到了一张比较完整的碎片,似是一页书纸。
春来看了看,不由念着:“东风夜……花千树……星如雨……什么、什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什么、什么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猛然抬起头,心中如遭重击。
春来抬起头来傻傻道:“先生,这好像是一首词吧,也没见什么宝贝石头啊。这些纸上好像还被人戳了好多小洞洞啊。有人耍咱们吧。”
沿歌打了春来一记毛栗子,“笨蛋,你懂什么?越是秘密的东西,就越是要装得普通些。”
沿歌跑过来,递上那张纸,我拿着那张发黄的纸,泪如泉涌间,只觉双膝一软,跪在一地血腥间。
木槿湾边的红发少年,温暖的大手被我握着,轻轻抚向那本《花西诗集》,垂柳飘飘,我们在阳光下一起读着那首《青玉案》。
他痴迷地对我说道:“木丫头,这首词作得真好,是你作的吧……”
我的眼前全是樱花飞舞,耳边却回荡着他的喃喃细语。“这首词说得对,有些人你一直在找啊找,急得你晚上睡不好,吃不香,练武时候也老走神……其实那个人就在你身边,一回头就看见了,我明白了,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木丫头,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
忽然一声巨吼,撕碎了我所有的幻念,我惊回头。
“不可能!”只听果尔仁在那里咬牙切齿地大叫着,“不可能,明家人最后一次进入这个宫殿时,我同他们一起验收的。银盒里明明就是那半块能勾人心事的紫殇,怎么可能会变成了这两本《花西诗集》?”
撒鲁尔似也专注地在看着那些纸片,眼神幽深不可测,却明显地如释重负。
张老头蹲下来,捡起半片纸凝神细看半天,却是哂然轻笑出声。
我们都好奇地看向他,他却止住笑声,对果尔仁摇头道:“叶护大人,您输了。”
果尔仁青筋暴跳,“你说什么?”
张老头拍拍手上的碎纸屑,喟然长叹道:“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他轻笑道:“叶护大人,不单单是您输了,眼前这位撒鲁尔陛下也输了。事实上,就连、就连老朽也输了,我们所有人都输了,输给了所谓痴儿的原非珏了。”
碎心城的结界受了撒鲁尔的攻击,开始不稳,莹莹的紫光球里四散蹿流着血红的闪电,仿佛邪恶的魔鬼受到了血腥的蛊惑,欲挣破结界而出。那结界不停地忽膨胀忽缩小,然而所有人的心思却并没有在不稳的结界上。
我们所有人的视线跟着张老头,一起看向果尔仁,然后一起扫向阴沉着脸看着一张碎纸的撒鲁尔,最后又回到了张老头的脸上。
“原非珏,原家当今家主流落在突厥的第四子,在母体之初受了伤害,从小体弱,故而练习《无泪经》,自八岁起双目不识一物,性格痴傻愚钝,时而狂性大发,伤人无数,故而原侯爷赐其玉北斋,无非让其修身养性,去其戾气。可叹世人无知,不但歧视他酒瞳红发,异族出身,在紫园里上至主子,下至仆人无不对其又惊又惧,视之如洪水猛兽,而且常常趁其迷路之际欺辱嘲笑。其时除了玉北斋众人,唯有一个杂役房的丫头与他深交,那个丫头不知道原四爷会练成忘情负爱的无相神功,便私相授受这两册《花西诗集》做了定情信物。
“那时紫园里上上下下都以为原非珏不过是个痴痴傻傻的呆子,对于男女情事不过是过眼云烟,除了那个整天刷粪浣衣的傻丫头,谁也没有当真,就连当时的原三爷和您,叶护大人也没有把这当回事。”张老头瞥了我一眼,接着道:“不想原四爷却心如明镜,他早就预知神功练成之时,会前尘尽忘,便护住这两册诗集。老朽确然不知四爷是如何知晓紫殇会废去无相真经,他定是早已心中有数了,便想尽办法在神功练成之际将紫殇悄然换去。
“叶护大人,您没能让他带着心爱的女人回到突厥,从此他日夜思念心中的那个女子。”张老头又长声叹道,“可叹,其时的原四爷可能已然得知他的心上人在秦中大乱时死在乱军之中,他的心也跟着去了,是故将这两册诗集放在银盒之中。然而,”他复又顿了一顿,看着果尔仁道:“叶护大人可曾想过,那时的四爷已然知道您对他相瞒紫殇之事,定是祸心深埋,为何他从没有对女太皇陛下提及?
“是因为您是女太皇陛下的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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