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高抬贵手,只要能帮助朱某渡过难关,我把全部利润都给你如何?”
“那不等于朱掌柜帮我做了一季买卖?”周莹仍笑道,“我周莹不能白沾朱掌柜的光,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我各得利润的一半如何?”
朱清云一听,连忙离座,抱拳谢道:“朱某感激不尽了。”
周莹之所以要主动让利给朱清云,是考虑今后棉花市场发展形势可能发生的变化。在关中棉花市场,朱清云毕竟是龙头老大,偶尔失算绝不意味着他经验的不足、经营策略的失败,如自己为一点小利而忘乎所以,树立一个不应对立的敌人,很可能引起连锁反应,最终成为商场上的孤家寡人。她知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对任何商人来说,都是胜败攸关的大事。一个商人要立于不败之地,如不善于和竞争对手比智慧,而靠偶然的机遇是无法壮大产业的。只有商人同心协力了,才可能不断开辟新的财源,最终达到共富的目的。她又想:如有一天自己一时失策,遭遇到与朱清云同样的错误决策,去求朱清云助一臂之力时,他能不考虑可能发生的决策失误?做生意永不赔本在现实中是一种理想,赔了本找出原因才能接受教训,无往不胜。在朱清云需要帮助时,我让利给他,谁能说不是一门薄利多销的商业艺术呢?如果我把库存棉花压到下一年,看来可以赚大钱,扣除损耗与仓储管理费用,实不如转手于人赚到的实际银两多。忘了这一点,就难成为一个有眼光魄力的好商人。大海之所以能成为汪洋,是由千百万条细流汇入集聚而成,任何富商都是从一文钱、一钱银、一枚铜钱积少成多而成,这就需要在敢于争夺市场的同时,又善于开辟新的市场。这次我让利给朱清云,证明了我的棉花市场得到了新拓展,何乐而不为呢?
周莹的让利行为,不仅感动了朱清云,而且感动了其他大大小小的棉商,从而团结了更多人,对棉花市场的繁荣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周莹也因此成为三秦棉商的成功代表人物,带动了关中棉花的生产发展。
红玉的怀孕对周莹来说,是喜讯也是打击。喜的是红玉终于长大成人,并即将成为母亲,打击则是她更加感觉到寡妇的悲哀莫大于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她多么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啊!她又想到了改嫁,想到了走出安吴堡,去寻找一个女人应有的欢乐和幸福。可是,当她搂抱住红玉向她祝福时,红玉眼中的兴奋与不安神色,她又想到如果自己也像红玉一样成为一个真正女人时应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有多大?权衡得与失、利与弊、轻与重,能选择的空间是那样的渺小,头上那顶护国夫人、二品诰命夫人的头衔,不仅是一顶金灿灿的桂冠,而且也是一道看不见的紧箍咒。吴尉文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家业,用他手中的财富,在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头顶套上一道封建礼教的咒符,让她在lún_lǐ道德的光环里,手足无措,至死不能越雷池半步,永远忠实于吴家家族利益。如果她要背叛,等待她的将不仅仅是失去全部财富和尊严,而且一生一世都在道德的谴责声中苟活,那样的苟活,真是生不如死呀!
她活跃的内心突然又陷进难以自拔的深渊,无声的泪滚下双腮。她轻轻拍了拍搂抱在自己双臂间的红玉,抑悲为喜说:“好妹子,姐明天就为你和丁伟举办婚礼,免得肚子大起来让人指脊背。”
红玉泣道:“姐,红玉不愿离开你呀!”
周莹笑道:“傻丫头,你总不能跟我一辈子吧!你和丁伟成婚后,仍留在我身边就是了。”
红玉破涕为笑道:“谢姐对红玉的关照爱护。”
“谢啥?谁叫咱是两小无猜中走过来的呢?”周莹松开红玉说:“去对丁伟说,明天我为你们主婚,东大院以外的人咱一个不请,就咱东大院里的人热闹吧!”
红玉和丁伟的婚礼既简单又热闹,东大院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百来口在东大院后花园里从早到晚闹了个欢天喜地,直到把红玉、丁伟两个人灌了个酩酊大醉,二十几个人醉倒在婚宴上。
周莹也喝多了,当被丫鬟搀扶着回到她卧室时,仍在喃喃说:“大家放开喝,放开喝……”
尽管周莹没叫外人参加红玉和丁伟的婚礼,但三学仍让二娘进了后花园,毕竟,二娘和红玉还是情同姐妹。自二娘和狗娃子苟欢的事让周莹发现被辞退回家后,二娘进东大院的次数就极少了。她知道自己被辞退的原因,但她并没怨恨过主子,更没怨恨过狗娃子。她明白,自己种下的苦果,怨恨别人有啥用?她认了。但她并没有因此忘掉狗娃子,当狗娃子到高陵当学徒,跟刘甲斌做生意后,每个月底,她都要对三学说到高陵看望没爸没妈的狗娃子一次。三学开始还说:狗娃子长大了,你操的啥心?可次数多了,就懒得再说了。一对年纪相差悬殊的男女往来,从没人怀疑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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