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犹如受惊的猫,整个背都紧张地弓起,握着钞票的手一颤,钞票也不数了,直接往包里一塞,转过身,对着电脑,假装很认真地看材料。
“本来有个车展要登几幅整版的广告,咱们和其他客户早就预定好了,没办法,只好推掉。有些客户嫌咱们的广告版位置放在最后,读者看报有时不会翻到底,广告效果不太明显,于是……”广告部长赔着笑,看到裴迪文的脸色越来越严厉,不敢再说下去了。
“广告版放在末页,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吗?为什么以前没听到这些反应?约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把广告部、发行部和排版部的人都叫到会议室,开个紧急会议,我到要看看症结在哪。”
“是,是,我这就去通知。”部长脸涨得通红,唯唯诺诺地应着。
裴迪文冰着个脸,面无表情地往里走去。经过法治部时,他停下脚,舒畅悄悄地侧过脸,四目相对,视线一时绞织在一股弯弯曲曲的麻花绳。
没有电石火花,只有寒风冷雨。
“裴总!”法治部的几人一同站起来,打招呼。
舒畅震愕地瞪大眼,昨天那黑煞日也煞到裴迪文了?他俊朗的脸腮上多了两道血口子,好像是刮胡子不小心碰伤的,别外,他的左手被一团纱布包得严严实实。
“你的手……”她脱口问道。
“早晨煮开水时,烫着了。”裴迪文轻描淡写地说道,对大家点点头,视线扫过舒畅,没有一丝停留。
不知怎的,失落如一种病毒,突然袭击了舒畅,她感到心里面空荡荡的,很沮丧,很心酸。
裴迪文和部长谈了会工作上的事,广告部的部长颠颠跑过来,说人员已经全部到了会议室。裴迪文哦了一声,和他一同转身走向电梯。
舒畅像虚脱一般,一下跌坐在椅中。
接着下面的时间,她整个人就恍恍惚惚的,脑袋罢工了,不肯运转,她只得凭着本能做些后面预约采访的准备工作。
下班时,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她仍趴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本来,她想着去医院看看谢霖,可是她的腿却不作主,却往总编办公室走去。她告诉自已,人要知恩图报,裴迪文对她那么关照,让她进报社、做记者,处处都帮护着她,他现在手烫了,她应该也意思意思慰问下。就当是讨好领导,拍拍领导马屁,方便日后好混。站在总编办公室前,她终于说服了自已,神情不那么别扭、纠结。
莫笑下班一向很迟,这个时候,通常在把一天的文件归档,再把裴迪文明日的日程安排好。
“舒畅,很久没看到你了。”莫笑看到舒畅很意外,拉开抽屉,伸手去拿糖。
“我现在戒了奶糖,牙医说我的牙没没救了。”舒畅笑笑,指指玻璃门,“裴总在里面吗?”
莫笑压低了音量,凑近她,好心提醒道:“裴总今天心情超不好,你有事最好明天过来,刚刚在会议室发了好一通火,我没见过他气成那样,桌子拍得山响,茶杯都震翻了。”
“秋天干燥,人自然肝火旺。里面没其他人吧?”
“没有,你的事很急?”
“有点。”舒畅心虚地抽气,“你帮我问下,我现在方不方便进去?”
莫笑点点头,推开玻璃门,裴迪文抬起头,一眼就看到舒畅。
“让她进来。”了般。
“挑重点说,尽量别惹恼他。”莫笑小小声地叮嘱。
舒畅嗯了声,走了进去。莫笑把玻璃门带上。
裴迪文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舒畅。
舒畅搓着两手,额头上冷汗直冒,如同受刑般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问道:“你的手……”
裴迪文好看的眉宇打了下结,“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了,我不想重复。你有事?”
舒畅被他一问,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傻傻地看着他。
许久,她才找回思绪。“我们家……祖上是专看烫伤的,我也稍微懂一点,如果你不忙,去我家,我帮你上点药……”老天,她张张嘴巴,终于说出口了。
“不要,我一会去医院换药。”裴迪文淡淡地拒绝,用完好的右手在文件上飞快地签字。
舒畅脸刷地一下通红,感觉很这马屁拍在马腿上,自嘲地笑笑,“嗯,也是,医院是权威机构,我只算半个江湖郎中,去医院是明智的。”
她转身就往外面走去,眼中很胀,很热。
“你已经刻意在躲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解释?”身后,裴迪文凉凉地问道。
舒畅止住脚步,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不怕我误会?”裴迪文从办公桌后面出来,绕到她面前。“你挺有本事的,一跑就是四天,高兴就接我电话,不高兴就按掉。接了电话,也是一口公事公办。我可从来没被人这样讨厌过。我一向不爱为难人,既然你这样子,我想该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收敛自已的行为,摆正位置,做一个你想要的让你尊重的总编。”
“我……好像来错了……”舒畅眼里有闪着局促,直想一头撞死算了,自作多情什么呀!
“你不是孩子,不能用一句‘我错了’就把所有事就抹平。我不相信你过来就没好好考虑过?”裴迪文倾倾嘴角,俊眸里泛起浅浅的柔波。大了她那么多,道行上当然高了一大截。
“我就是想帮你治下手。”舒畅眼一闭,慢慢抬起来。
“这算不算一种关心?”
同事间应该友好相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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