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厨说:“对啊,我也纳闷。富春江鲥鱼从何而来?”
陈大厨说:“不可能采自浙江。只有一条路……”
大家颔首点头。
我不明白,问:“啥路?”
娘悄悄拉我衣襟冲我摇头。
陈大厨说:“还有怪事。前天张掌柜运进一车食材叫库房验收。我上厕所路过瞧了几眼,心里咯噔一下,你们猜看见啥?我的妈,几包广东金丝官燕裹着明黄锦缎系着大红绣带。张掌柜撵我走。我边走边回头看,正撕包裹呢。你们说神不神?”
我问:“啥叫明黄锦缎、大红绣带?”
黄大厨说:“皇家贡品。”
我一脸惊讶地说:“啊?皇家贡品啊?怎么……”
娘一把捂住我嘴说:“小子你轻声点。”
陈大厨说:“小师弟,哪儿听哪儿丢,别往外说。”
我看大人们一脸严峻,知道事关重大,忙鸡啄米直点头。
黄大厨喝杯酒,抹抹嘴说:“咱宫源居还有个神秘。”
一直没话的罗大厨插话说:“您说蒋老板吧?”
黄大厨说:“不是他是谁?我就奇了怪哈,堂堂正正的宫源居老板,怎么进进出出像做贼似的?”
几个大厨哈哈笑。陈大厨说他也觉得怪。罗大厨说他早有疑虑。娘说怎么这样。我问谁是贼。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起来。娘不断给三位大厨布菜上酒。
啥时起风了,窗纸噗噗作响。
娘要我去买酒。我说别慌我要听谁是贼。大家哈哈笑。我跑去胡同口买来酒问娘说到哪里了。娘说小人别多问。我问黄大厨。黄大厨说:“听好嘞,我正说个事。陈大厨、罗大厨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张掌柜是怎么上任的?”三个大厨笑。
黄大厨说:“那天,原来的掌柜被蒋爷开了,说是今儿晚间来新掌柜。我们想蒋爷必定是设晚宴替新掌柜接风,哪知晚饭时间到了没人影,睡觉时分还是没人影,都觉得黄了,便各自上炕。谁知半夜时分有人敲门,打开一瞧是蒋爷,再一瞧身后有个陌生人。蒋爷叫大伙到院里集合说事,又说亮灯干啥,统统灭了。大伙来齐了。蒋爷把陌生人介绍给大家,说这就是新掌柜姓张,大伙今后都听他的。”
我问:“为啥叫灭灯啊?”
娘说:“不懂别问。”
黄大厨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家哈哈笑。
我说:“我去宫源居这么多次没见过你们蒋爷,啥模样啊?”
陈大厨说:“啥模样?黑黢黢的我从没看清楚。”
罗大厨说:“我知道。”
我说:“您真知道啊?”
罗大厨说:“真知道。想听不?给哥哥上酒就告诉你。”
我急忙给罗大厨上酒。
罗大厨举杯一饮而尽,抹着嘴说:“蒋爷一年来几次,每次都是半夜时分,进院叫灭灯,黑咕隆咚的鼻子眼睛啥也看不清。我也不知道。”
大家哈哈笑。
宫源居越是神秘我越想弄明白,只有弄明白了才知道谁是“六指脚”,才知道“六指脚”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才知道怎么给爹报仇。怎么弄明白?三位大厨尚且不知,娘也蒙在鼓里,我更是云雾山中,只有找张掌柜。
张掌柜是我爹在世时来宫源居的。我去宫源居玩耍时认识了他。他见着我就往我口袋塞花生瓜子。我悄悄跟我爹学厨艺,他不反对还夸我能干。我看他是好人。黄大厨他们却怀疑他,因为爹死那天是他带爹出去的。娘信黄大厨他们的话,不准我去找张掌柜。
宫源居原来是我爹做总厨,管他们三个大厨。我爹死了,宫源居没了总厨,一时又找不到,就让三个大厨轮流做总厨。他们是宫源居知情人都不知道谁害死我爹,就剩张掌柜可能知道了。我还得找他。我去找张掌柜问:“我爹是怎么死的?你们一道出去,你回来我爹没回来,咋回事啊?”
张掌柜说:“孩子,你这样说可不对。你不是怀疑我害了你爹吧,那可是天大的冤枉。你想想,我就是要害你爹,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干啊,何况我为啥要害你爹?我与你爹前无冤后无仇,他没挖我祖坟我没偷他粮食,凭啥啊你说!”
我被他一席话堵住嘴。
黄大厨见我来找张掌柜便暗中留意我,见我出师不利就站出来帮我,说:“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张掌柜说话?”我乜他一眼。黄大厨悄悄向我眨眼睛,又说:“张掌柜是你爹的朋友,绝不会害你爹,我可以担保。”
张掌柜一张脸才露出笑意,吭吭咳两声说:“也别说孩子了。”
黄大厨说:“张掌柜大人大量,既然孩子问起来,您老不妨把那天的事再说说,也好让孩子和他娘知道详情。我给您提壶茶去。您慢慢说。”
黄大厨也不管张掌柜答应不答应,咚咚咚跑去冲壶茶提过来,倒一杯放在张掌柜面前说:“大伙都想知道情况。您就讲讲吧。”
张掌柜说:“我不是讲几遍了吗?还讲啥?黄大厨,难道你也怀疑我?”
黄大厨急忙摆手说:“哪里哪里,我再怀疑谁也不会怀疑您老啊,真的只是想听听,求您了。”
张掌柜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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