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继续理齐柳氏那心机满满的话,季心苗弯下腰扶起两个一直跪着哭泣的孩子,一手拉一个问:“这是我的外甥与外甥女么?快抬起头来让大舅母看看?大舅母嫁给你大舅快半年了,我还没见过你们呢。啊,这是安媛吧?已经长成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嗯,那你就是安清了,真是个结实的小伙子呢。别哭了啊,今天是第一次见大舅母,可不许哭,我们回家洗漱吃饭去,今天晚上我给你们做白切肉吃。”
闻言齐李氏斜着双三角眼问:“季氏,你这是接下她们母子了?”
季心苗直直的看着她:“婆婆,儿媳妇确实是应下了。大姐是我相公嫡亲的大姐,两个孩子是他嫡亲的外甥,不管我相公做什么,我都应下!如果爹爹同意,以后大姐就跟我们一块过了!”
齐春琴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又在那一钱刹那间响了起来:“安媛、安清,快给你大舅母磕头!”
季心苗拦住她:“大姐,别。孩子们见大舅母的头明早再磕,我还没有准备见面礼呢。爹爹,让大姐跟我们一块回屋可好?”
齐老爹也盯着季心苗的眼睛问:“季氏,你要想明白,要是你留下了你大姐,那么她背的那二十两银子的债,就是你们夫妻的了!而且,明天早上要是不送到赌坊,这两孩子就得去抵债。你是我的大儿媳妇是我齐家人,我不能顾客女儿就不顾儿子,你可得想仔细些。”
“什么!二十两银子就把孩子卖给赌坊了?这是哪个浑蛋干的!相公,找上人去把他给拖出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人还是畜生!”季心苗一听把孩子卖了,一时怒从心起,恶从胆边生。
没等齐大郎应话,齐柳氏那多事的婆娘又开口了:“大嫂,所以话不好乱说啊,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便乱应么?对于大姐夫的所作所为,他是两个孩子的亲爹!你就是衙门老爷也管不了人家亲爹卖儿女啊,安媛与安清是安家的孩子,他们的亲爹把他们压了赌债,你管得着么?再说,大姐已经用二十两银子的债跟大姐夫和离了,净身出户的,你要敢乱打人,那可是要吃牢饭的。还有,要大姐留下来,可不是我们应的,我们可没应,那二十两银子可不能让我们分摊!”
亲爹卖孩子?
季心苗的心被这两个孩子的遭遇揪紧了。
齐春琴的事,齐大郎跟她说得很详细。而且,她知道,这大姑姐本是个烈火性子,今天竟然跪在齐李氏脚下苦苦哀求!这样的她,是真的无奈了吧?
手中的银子就是用来用的,虽然没有达到自己想用的目的。可是,季心苗觉得,今天用得值!
季心苗牵着两个外甥往外走边走边吩咐:“相公,你扶着大姐回屋。虎子,去找棉巾和木盆来,打水给大姑与哥哥姐姐洗脸!爹,这二十两银子您别担心,儿媳妇与相公应下了,不管如何,决不会让兄弟们承担一分!”
落地有声的承诺,震得屋子嗡嗡响。
顿时齐老爹心里愧疚得老泪纵横:“大妹,是爹对不起你!爹无能,才会让你受此委屈!爹不是不想帮你,只是爹有为难啊。既然大郎媳妇应下了,那你就跟他们夫妇去吧,她是个好的,不会与你为难。”
顿时,齐二郎夫妇低下了头。
齐大郎擦擦泪扶着齐春琴的手说:“大姐,我们回屋!”
齐春琴还是害怕,父母收留,那是人间规矩。有爹娘在,让兄弟收留,这弟媳妇真的能长久的容得下他们一家三口?
齐大郎感应了到齐春琴的顾虑,于是他朝她点点头:“大姐,相信你的弟弟和弟妹!以后有我们夫妻一口饭,决不会少你们三人一嘴食!”
齐春琴见自小带大的弟弟说出了这样似誓言的话,那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她的弟弟自十岁后,与其说她在护着他,何尝又不是他在护着她?
没有亲娘的姐弟,继母年接年的为这个家生儿育女,亲爹就是再想看顾,怕也是不容易吧?
再说,农村里的男人,哪有心思来顾及孩子?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能把孩子们的嘴给填满,他已经就很辛苦了。
所以,齐春琴相信了自己亲弟弟的话,对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弟媳妇,由担心变为了坚信。她满怀感激的泪水,与兄弟夫妇回到了家里。
齐春琴母子三人带来的唯有一张和离书。
齐大郎打好水送到洗澡间后,季心苗从房间里拿着一套暂新的棉衣出来了:“大郎,把这个给大姐换上。”
齐大郎一愣:这可是媳妇准备过年穿的新衣。
“媳妇…”
“犹豫什么?我身上一直换洗的衣服,不都是新的么?我这身上这袄子可是真皮的呢,你不怪我没给大姐换下来吧?”季心苗故意这么说。
齐大郎嘴上喃喃动了几下,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拿着衣服递给了外甥女,让她送到了后棚中。
除了齐春琴一身凌乱外,两个孩子倒还算是整齐的。看得出今天齐春琴与人撕扯过,否则不会那么狼狈。这也是季心苗没有考虑孩子换衣的问题。
等齐春琴出来的时候,安媛与安清都梳洗整齐坐在饭桌前等着她,洗梳过的孩子干干净净的坐在桌边,四眼亮晶晶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季心苗马上打好饭,并给四个孩子碗里都夹上了一块肥肥的肉片才说:“吃饭了,安清、安媛,这是虎子与玲儿,是大舅与大舅母的养子妇。以后我们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帮着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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