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对秦军战舟的成功防御揭示了作战司计划中的一个悖论:要想建成这座长达二十多里的长桥,那就需要建造出能抵御秦军战舟的火炮楼船;可如果有抵御秦军战舟的火炮楼船,那为何还要花费力气架桥?直接搭建一座可拆卸的浮桥,或者干脆派出一支楼船队保护大梁城内的舟楫驶出牧泽,两者都要比架桥简单省事。
好在,作战司草拟了两个方案,一个是直接架桥,一个是建造大型楼船横渡牧泽。然而后者要占用原本就很紧张的造船资源,且要将大梁城内的几十万人运出,楼船没有架桥有效。
看到秦军战舟对楼船无计可施徐徐败退,熊荆想着这两个计划,他甚至想到了水泥船。水泥能建桥,也能造船。只是水泥船自重大,占到排水吨的一半以上,并且船体还不耐磕碰。当然,有船总是好的,四、五万吨水泥,只要钜筋足够,或许能建造三、四十万吨水泥船。这样的话,花费水泥钜筋架桥与挤占原本紧张的资源建造楼船又不知该如何取舍了。
熊荆决定将这件事交给大司马府和造府用具体数字决定时,身后传来了淖信的喊声。欢呼声中,熊荆听不清淖信在说什么,只看见他在大声说话。
“何事?”骑马的淖信奔到车旁,熊荆才问道。
“红牼有讯。”淖信举着手里的讯文,这已是几个月前的鸽讯,信鸽身上勉强愈合的伤痕展现了横跨欧亚大陆十万里的惊险。
“红牼!”熊荆震惊。两支前往西洲的舰队都遥遥无讯,加上舰队撤出了红海,他几乎要忘记以前那个建立世界香料贸易网的计划。一切都已来不及,楚国只有避迁新郢后才能调整自己的部署,再度启动那个计划。
“然也。”牧泽两岸又响起了歌声,熊荆跳下了马车车顶才听见淖信的话。讯文不是鸽讯原文,大司马府抄录后才发到启封。这也不是红牼发出的第一份鸽讯,这可能是第二份,也许是第三份。发讯地点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港口:奥斯提亚。
奥斯提亚是一个港口,这个港口就在台伯河入海口,溯着台伯河往东北方向前进大约六十里,河的左岸便是位于拉丁平原上的罗马城。奥斯提亚与罗马城的关系有点像吴淞口炮台与上海城的关系,古代港口城市很多并不靠海,一般坐落于内陆河流入海口往里一些的位置。
这当然是为了安全,位于台伯河入海口的奥斯提亚就是这样一座保卫罗马城的军港,虽然建立这个港口的目的最早是因为贸易,与迦太基人贸易。
几个月前,一支从未见过的强大舰队出现在第勒尼安海,顿时引起了沿岸巡逻的罗马海军的恐慌。第一次布匿战争结束之后,迦太基并未完全屈服,对迦太基元老院影响越来越大的巴卡家族未经迦太基元老院许可便前往伊比利亚半岛开拓。
虽然,正如哈米尔卡·巴卡说的那样,他不开拓伊比利亚半岛迦太基将无法支付战争赔款,但巴卡家族在伊比利亚半岛的作为远远超出开采银矿支付赔款的程度,最少那支名义上是为了对付当地部落,却完全独立于迦太基元老院之外,拥有五万步兵、六千骑兵、两百头大象的巴卡军队让罗马人提心吊胆。
巴卡家族的军队必然会在某个时候进攻罗马,这是元老们的隐忧。为此罗马元老院一度派使团前往伊比利亚半岛,而没有前往迦太基——巴卡家族在伊比利亚半岛的所作所为不在迦太基元老院的控制之下,军队的军饷也不是由迦太基元老院拨付,是由巴卡家族单独承担。
如果历史未曾改变,罗马元老院将于这一年再度派出使团前往伊比利亚半岛巴卡家族的私人领地,再次试探哈米尔卡·巴卡的意图(因为一件楚制甲衣,此人未在两年前淹死)。双方将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迦太基新城签订那份著名的埃布罗河条约,即:
罗马与巴卡家族以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埃布罗河为界,罗马元老院承认埃布罗河以南属于巴卡家族的势力范围,罗马承诺不会越过此河向巴卡家族的属民开战,但位于此河以南的萨贡托城享有自治权;巴卡家族则承诺不会携带武器越过埃布罗河以北。
(条约从未征求过迦太基元老院的意见,日后亦未得到过迦太基元老院的批准。)
红牼出现在第勒尼安海时,罗马元老院还没有来得及派遣使团前往伊比利亚,处于警戒状态的罗马海军以为驶来的是迦太基人,直到靠近看到异于战舰的船型,还有船上完全不同于地中海各人种的服饰和长相,指挥官才相信这不是迦太基人再度过来。
舰队很快在罗马海军的引领下驶入奥斯提亚港,红牼也以使臣的抵达罗马城,进入元老院发言。当他吐出熊荆那一长串头衔时,当即引来诸多元老的窃笑。罗马人以共和自豪,一个还有国王的国家,显然是一个极为专制的国家。等到通事辗转说起楚尼国有八百多年的历史,这些窃笑的人才有所收敛。
此时的已知世界远比华夏世界衰老,希腊诸城邦好像一千多年后的关内十八省,被蒙古满清的结合体马其顿人羁糜统治了一百多年,田氏代姜那样的僭主三百多年前便频繁出现,罗马盟友、西西里岛上的叙拉古国王希洛二世已说不清是该国第几位僭主,简单粗暴的说,在已知世界,国王基本可以与专制划等号。
八百多年前罗马城还不复存在,如此古老的王国虽然没有走向共和,但也没有像希腊诸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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