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亦不可,皆在齐人。”王翦道。
“何以皆在齐人?”卫缭目光仍是注视,且变得更加锐利,似乎要将他洞穿。
“下臣闻之,将受命于君,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素来不文绉绉、尤其厌恶文绉绉的王翦也文绉绉了一回。迎着卫缭锐利的目光,他接着道,“……君命有所不受。
平阴之塞,乃不攻之地,去岁拔之,乃借巫器之利且趁齐人无备,再拔之,亦是不能。故下臣以为,平阴之塞,可诱而不可击,可松而不可迫。齐人无错,我军不胜,齐人有错,我军必胜。故下臣言:可,亦不可,皆在齐人……”
面对卫缭王翦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在他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之前,卫缭已经从护军大夫赵栀口中知道他要怎么攻占平阴。这是非常被动的办法,卫缭也好,身在咸阳的赵政也好,都希望掌握战场的主动。
他说完之后卫缭立即问道:“若齐人无错,为之奈何?”
王翦沉默,片刻后他也问道:“敢问国尉,舍此又有何计?”
卫缭的问题让王翦无言以对,王翦的问题也让卫缭无言以对。卫缭如果有办法的话,他又何必来王翦军中?正是因为他也没办法,这才亲自赶来前线催促。
两人无言,倒是刚刚被卫缭喝止的王敖说道,“弟子这几日正有一计,或可行之。”
“何计?”卫缭看向他,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齐人骑卒皆在平阴,我军可遣千余骑绕过平阴,直击临淄……”
卫缭不把弟子的话当回事,王翦却怀着一些希望,不过听到王敖派出的只是千余骑,他也不免失望。两人的失望让王敖不得不长话短说,他道:“若能痛击齐人,齐人必怨安平君也。”
“千余骑如何痛击齐人?请教我。”王翦不解。
“敢问大将军,今之齐国,胜天下者何也?”王敖笑了笑,竟然不明示。
王翦是军中将率,在他看来,齐国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东西。论土地,秦楚都大于齐国;论民众,秦楚也多于齐国;论金钱,秦国或许不如,但海舟通世界的楚国肯定比齐国富裕;论将率士卒,不说秦楚,便是赵国也胜于齐国;而论先祖过往,这更是……
实际上齐国就是个二流国家,可王翦遇到的齐人中,没有一个不为齐国骄傲,彼等言必称东帝,再言则必说稷下。
王翦刚刚想到稷下,卫缭便点了点头,道:“稷下。”
王敖对王翦可以吊胃口,对卫缭却不敢,他毕恭毕敬的道:“弟子愚计,或不能用。”
“此计虽可用,然此事还须被天下所知。天下皆笑齐人怯,齐人方能有错。”卫缭也吊起了胃口。
“请先生教我。”王敖顿首,王翦也赶忙揖礼。
“安平君。”思索一会的卫缭吐出这三个字,王翦他是不看的,他只看王敖。见王敖仍不能领悟,他不得不再道:“田单。”
王敖一直在想安平君田故,听闻田单之名,他浑身一震,兴奋道:“弟子、弟子不如老师之万一。”
“此尚需审时度势,待荆都一乱,李信与荆王相决,方可行之,彼时……”卫缭没有丝毫喜悦,他说着两人听不懂的话,脑海里掠过楚国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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