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铁官司马无泽当然不知道后来南郡发生的事,前岁钜铁府炼炉爆炸,其父司马昌横死,全家丧尽家财才得以免罪,而他,因为少府内还有几个先父故友,加上冶铁是技术活,这才保住了官位。不过咸阳他是没办法待了,只能调往边郡。
亭长的殴苔还在继续,新黔首被打得佝偻在地、满脸血污,不想得罪故黔首官吏的司马无泽轻轻驶过,那边,安陆县令早就在等候了。
“见过司马上官。”安陆县令治、县丞晬、县尉牟,还有一大批官吏齐齐向司马无泽揖礼。作为书吏的喜也站在人群之中,不过他的位置很后很后。
秦县官吏分成五等,最上一等称长吏,为令长、丞、尉;次一等是县下各官属的官长,为啬夫、各曹等,第三等称少吏,佐、文书、史之秩等。喜就站在第三等少吏的末尾,恭敬的对新来的少内铁官行礼。礼毕,县令和司马无泽叙话的时候,他才得幸在堂上候命。
“安陆私贩盐铁者众,去岁铁税不过十六万钱,少矣!”司马无泽没有丝毫客气,一开口就指责安陆县铁税少得可怜。“咸阳已令,今年若铁税若在二十万钱以下,皆有罪。”
铁税、盐税越收越少,这不是安陆一县,而是南郡、南阳郡、三川郡、东郡的普遍情况。为何如此,咸阳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但对县令、县丞、县尉来说,不管知道不知道,一说皆有罪,个个都面色如土。他们是长吏,罪责主要在他们。
“此荆人私贩之害也。”县尉牟很想大喊冤枉,可喊不出来。
“为何不捕杀私贩?”司马无泽面无表情。
“禀上官,安陆与荆国随县相交,山高林密,捕之不尽。”牟悲叹道。“安陆之卒不可信,新黔首又不服律法,便是乡亭求盗,见私贩亦不捕拿。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禀上官,臣今岁数请故黔首之卒,不得也。”话已经说开,县令治继续叫苦。
“不发故黔首之卒,郡府自有难处……”司马无泽之语让旁边记录的喜心里猛然一跳。
盐铁私贩是去年夏天开始增多的,但秦历以十月为岁首,常年二十三、四万的铁税去年只少了七万多钱。今年就不同了,截至到这个月铁都不及五万钱,到九月末恐怕不会超过七万钱。
铁税如此,盐税才是要命。正常情况下每月每人需盐一至二升,每月每户最少需盐六升,费十五钱,因为年节,一年需盐八斗,费两百钱。安陆有民一万一千户,常年盐税在两百万钱以上。去年私贩横行后,盐税暴跌至一百三十万钱;今年更惨,前八个月只收到四十多万盐税,估计整年盐税不及七十万钱。
盐税是少府主要收入之一,如此剧跌,郡府却不派故黔首士卒前来安陆,难道秦军又要伐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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