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婴这几年在张府过的还不错。
首先,张昌宗不脑残;其次不止不脑残,还是个能听得进意见的人,脾气也不算差,两人相处愉快,可谓上下相得。
在这几年的调养下,刘婴的身体较之先前在北疆时好了许多,看着还瘦,但整个人精气神却已非同往日。
“属下见过侯爷。”
“儒孙请坐。”
虽则刘婴年长许多又有才,但入了安定侯府,加之这几年相处的颇好,张昌宗因位高也可唤他的字以示亲近了。
两人各自安坐,张昌宗感慨道:“回京这许多时日,各种事务颇多,现在才闲暇坐下来与儒孙说说话,这些时日,府里的事务,劳烦儒孙了。”
刘婴道:“岂敢,这是属下应尽之责。”
“说来儒孙到我府上也有七年了吧?”
“回侯爷,是的,七年余快八年了。”
张昌宗笑着点点头:“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起这么多年,儒孙对我帮助很大,有劳儒孙了。”
刘婴立即站起来,行了一礼:“明公知人善用,不以属下身有残疾而鄙薄之,以才取士,是儒孙幸运,得遇明公。”
张昌宗摆摆手,把他扶了坐下,笑道:“你我之间,也不用说这些了,坐下,坐下。其实,今日请儒孙来,是有一桩事务想听一听儒孙你的意见,请儒孙先看看这些。”
说着,把资料放到刘婴身前,刘婴略点点头,便凝神看将起来,张昌宗也不急,着人备好东西,开始熬煮茶汤。对大唐人民来说,饮茶汤真是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东西,张昌宗作为半个土著,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并养成了这个习惯。
给刘婴看的资料自然与给上官婉儿的不同,更多是规划方面的事情,以及欲达成的目标,还有就是这几年的发展总结一类的,言简意赅,以刘婴的智慧,也足够从中窥到大部分了。
张昌宗慢慢地往茶汤里添加东西,待熬煮好,已是将近半个时辰,足够刘婴把所有资料看完并且思虑明白。张昌宗盛了一碗茶汤让小厮给刘婴端去,自己也盛了一碗,美滋滋地喝一口,自我感觉这茶汤还是没郑太太熬煮的有滋味,也不知缺了哪里,等着有空跟郑太太讨教一下。
“明公。”
那边,刘婴终于思虑完开口,朝张昌宗拱手,张昌宗立即笑问:“儒孙可有什么建议吗?”
刘婴肃然道:“且不忙说建议,属下这里有两问请问明公。”
“好,你说。”
张昌宗洗耳恭听。刘婴肃声问:“第一问,明公另辟居地,意欲如何?自立乎?开疆拓土乎?”
张昌宗点点头,刘婴接着道:“第二问,明公所列之产业,归属如何?请明公明示,如此,属下方才好给出建议。”
都是切中要害的提问。
张昌宗道:“先答你第二问。所有的产业,皆独属于我和夫人,并不属于张氏一族,也不属于东府,只是我六房一家的,但是,若事能成,希望能成为家族安居之地。”
“以何人为主?”
刘婴犀利的追问了一句。这问题问得张昌宗苦笑,但也理解刘婴的担忧,时下的宗法,嫡长优先,而张家这一代,嫡长乃是张昌期,目前张氏一族的族长也是张昌期,嫡长孙的文阳便是承嗣子。而张昌宗是幼子,若把家族都迁上去,作为家族安居之地,则岛上谁做主?
刘婴沉声道:“明公这一代,虽则承嗣乃是大房,然明公位高,去了岛上,明公自能主事,然经营一地,乃是天长日久之事,非一代两代可成之事,若是主次不明,则必为祸乱之源。”
张昌宗面色也严肃起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先说儒孙的第一问,我开辟一个岛出来,只是想作为家族的根基,以备不时之需,并无自立之意。只是,儒孙开疆拓土又是何意?”
刘婴道:“既然明公说了无意自立,敢问明公,若你为主,境内可允人建国中之国?明公,君弱臣强,方有诸侯林立之局,如今朝廷弱吗?”
张昌宗被问得一头大汗,哑口无言,懂了刘婴的意思——
区区一岛,再大能大得过大唐吗?再强能强的过大唐吗?有煌煌大唐在,张昌宗即便在岛上自立为王,最终也要臣服于大唐国威之下,怎么就天真的以为皇帝不会派兵攻打呢?便是为了中枢的威严,大唐也绝对不会允许自立的事情存在。就像刘婴所说的,君弱臣强才能诸侯林立,现在,大唐的中枢可不弱。
张昌宗捂脸,老脸羞得通红,他都不好意思告诉刘婴,他其实是被后世看过的诸多种田文影响了思路,枉他还被人称作一代名将,却连这点利害关系都看不分明,羞愧啊,脸红啊!
讲真,按照大唐现在的国力和影响,别说流求岛,就算东渡扶桑,也要受到大唐的影响,臣服于大唐的威势之下,除非他一气带着家人跑到澳洲看袋鼠,不然,就无法逃开大唐的影响。
张昌宗这些年只想着若有不对,就把家人和他的婉儿师父,甚至是公主岳母都一起偷渡到岛上去,务必要让她们能安享晚年,免去历史上的凄凉结局。一心只想着要经营一个朝廷管不到的地方,深受后世种田文的影响,只想着搞一个小岛,自己做个逍遥岛主,等真实行起来才发现……尼玛,有些事情,有钱也没用,种田文只说要挣钱,建立基业,但从来没说怎么建立,更没说皇帝会不会追剿!
张昌宗以前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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