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会客的时候,张昌宗一直在一心两用,偷偷地琢磨书坊的事情,琢磨着琢磨着,倒让他冒出几个脑洞来,就是不知道是否合适——
不是怕不受欢迎,而是怕犯了武氏的忌讳。旁地皇帝犯个错只要不是谋反,大概都不会死人,武氏嘛……讲真,笔直了两辈子的张昌宗,真的摸不准她的心思,万一……那可就成连续两辈子的光棍了!这叫什么?这就叫双十一!
想想就觉得扎心!
想到那个可能,张昌宗危机感空前,节操什么的都忙不得管了,赶紧来找郑氏请教:“这两日,弟子行走在外,综合各家书坊的特色,各家多有各自特家的雕版,我与秀儿妹妹的书坊该如何与之竞争?又当如何立足?立足稳了,又当如何发展?还有……”
张昌宗习惯性的先把自己想到的问题列出来,他这种思维方式,当年曾被学姐戏言选错了系别,应该读理科才对。
郑氏颔首,却没说什么,示意张昌宗继续往下讲。
张昌宗道:“若要被人记住,最好的办法就是特色鲜明。但若要广而告之,则需要有真本事。对书坊来说,所谓的真本事就是好书!有了好书就有名声,有了名声自然也就不愁立足。”
“然也。”
郑氏再次颔首,问道:“好书……六郎有何想法?”
张昌宗笑得灿烂:“这就要涉及弟子的两个思路了!太太以为,名重要还是利重要?”
郑氏瞥他一眼,不以为忤,悠悠然道:“为何要分名重要还是利重要?若能二者兼得岂不更好?”
好生直白的回答!该说不愧是在掖庭也能教出上官婉儿的女人吗?张昌宗很是惊喜!
“太好了!”
张昌宗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身一揖:“原来是太太是这样想的,很荣幸,弟子也是这样想的!”
“嗯?”
郑氏从容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动,不解的望着张昌宗,看张昌宗满脸诚恳和期盼的看着她,听他说道:“请太太出手,帮弟子注释一本书如何?”
张昌宗一心二用的时候,看郑氏跟郑屹说话也是那般从容淡定,除了说起亲人时有几份激动外,基本上,谈话的节奏和内容都掌握在郑氏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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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张昌宗脑洞大开,若是能让郑氏给他注释一本书出来,不拘是什么书都行。以郑氏的水平,质量肯定没问题。加上他们书坊那独有的印刷和装订样式,质量有了,新奇有了,销量自然要蹭蹭涨!
不过,又怕直说郑氏不允,怕她心里还在意世家名声,先拿问题试探了她,结果,老太太果然没叫人失望,张昌宗也就借机顺势把请求抛出来,就看老太太会不会答应了!
张昌宗星星眼看着郑氏,等着她老人家的回答。郑氏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竟是被这小子套话了,毫不客气的白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念了一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套我的话!”
看着也不像生气!
张昌宗嘻嘻一笑,装不好意思:“弟子那不是没有办法,怕被太太拒绝吗?总感觉若是诚实对您说,您肯定不会答允,少不得只好动几分心思,见笑,见笑,求太太原谅!”
郑氏看他一眼,丢出两个字:“不帮!”
张昌宗双眼圆瞪:“太太,好太太,劳烦您老人家好好想想再下决定好吗?”
郑氏扫他一眼,继续丢出一句:“不原谅!”
“唉?!”
张昌宗虎躯巨震,还没震完呢,被郑氏瞟一眼,瞬间怂了,想也不想的一个虎扑扑过去,抱着郑氏的大腿,哭嚎:“好太太,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小子这张好看的脸,您也要看看我师父的脸啊!你想啊,我师父在宫里多不容易啊,她念着您老人家出身荥阳郑,一心想让您过好日子。可是,我家这么穷,连累您跟着吃苦,现在,美好生活就在眼前,您忍心不管不顾吗?”
郑氏被他抱住,先是一僵,旋即伸手推他额头:“放手!”
“不放!”
“耍赖你也好意思?”
“太太是我奶奶辈儿的人了,对您耍赖弟子我没有半分心理负担。”
居然说得理直气壮。
郑氏不禁十分头疼!以前只听婉儿说过这小子如何如何的烦人,如何如何的刁钻聪明,她出宫时便想着要镇住他,待他一直淡淡地,想说掰一掰他的性子,结果,今日也不知哪里露了破绽,居然被这小子缠上了!
郑氏一边头疼,一边呵斥:“到底放不放?”
张昌宗:“男子汉大丈夫,说不放就不放!”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缠我的?”
“自然是太太给的胆子!太太不是迂腐不化之辈,心里又疼我,这等心意自然不能浪费了!”
“不浪费我的心意便是逼我给你注释文章吗?”
郑氏还在拿话逼他。张昌宗不为所动,机灵的搬出上官婉儿:“我师父说了,虽说凡事当向直中求,但有时也不妨曲中取,为人手段当灵活些。太太,”
婉儿教的好徒弟!
郑氏没好气的瞥他一眼,道:“松手,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张昌宗笑嘻嘻地道:“怕什么!就是旁人看到了,也只会说好个祖孙情深的景象,想来当时子孙和睦孝顺的缘故。”
这般厚颜无耻,自卖自夸,郑氏直接气乐了,再顾不得保持涵养,直接伸手捏住他耳朵:“放不放?”
“哎哟!轻些,太太,我师父可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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