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专心致志的听李先生给他讲解《孝经》第一章的内容。《孝经》的内容比较粗浅,理解起来并不难,李先生只讲了一遍,他便懂了,先生问起来的时候,结合自己的理解,已能说得头头是道,把李先生喜的,冷脸都瞬间解冻了八成,赞许的看张昌宗一眼,想了想,拿出一卷《切韵》,给张昌宗讲解,教他诵读。
直到下学时间,一卷《切韵》堪堪讲完,看张昌宗一脸认真,问道:“记住多少?”
张昌宗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道:“若是粗略的讲,全部皆记住了,只是,通读恐怕还不行。”
古音读法与现代普通话读法大不相同,背诵典籍都不麻烦,记声韵这些倒有些费事。因为张昌宗虽然学会了说古长安话,但是,好多字潜意识里还是现代普通话的读法,现在要一一纠正过来,改成古音的读法,受限于思维惯性,有点儿费劲,只能靠死记硬背先记着。
李先生摸摸他头:“不急,你初入学,骤然学这许多东西,自然有些吃力,我并不会迫你,《孝经》较为粗浅,可先学着,余者《论语》、五经等,且等你切韵学透之后再开始也不迟。”
“喏,学生定会努力,用心向学。”
“罢了,今日且到此,先回家吧!”
“喏,多谢先生,学生告辞。”
张昌宗尊师的态度极好,向先生行礼后,方才被张易之与文阳一边一个夹着出去。等出到外门,才发现居然是二哥来接他们放学。
张家几兄弟,张昌宗早就看出来了。长兄是个老实头,品性敦厚;二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嘴上不爱说话,往往只喜欢付诸行动,可谓兄弟中第一可靠之人!
四哥性情有些冲动易怒,城府不深;五哥张易之嘛,年岁还小,性情未定,虽然有时好弄几分小聪明,但本质还是一派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少年之态。
韦氏一个寡妇,脾气强硬,能力有限,教孩子却还算有一套,几个儿子被她教导之下,彼此之间,互帮互助;娶进来的两个媳妇儿也被她压得不敢有什么小心思,一家还算和睦。
张昌宗这个伪小孩儿,从婴儿期便在这个家里成长,作为短命老爹的遗腹子,众人怜他自幼无父,待他极为疼爱。
可以说,张家最受宠的绝对是张昌宗,文阳、文贞这些小一辈都要靠后。张昌宗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几年相处下来,也真把众人当成亲人看待。
“二哥!”
“阿耶!”
“二叔!”
……
一群孩子围上去,张昌仪漾出个温和的笑容来,抬手摸摸文贞的头,眼睛却看着张昌宗,问道:“今日在学里发生了何事?为何华为脸上带伤?”
这话问出来,众小都不敢说话了,齐齐望向张昌宗。张昌宗浑不在乎的摆摆手:“二哥放心,出了一点儿小问题,小弟已经解决了!”
话刚说完就被二哥一巴掌拍脑袋上,拍得张昌宗一脸的懵逼:“二哥,你竟然拍我脑袋,你不怕把我拍傻了被阿娘当着你儿子面收拾你吗?”
张昌仪不为所动,眼皮都不撩一下,只淡淡道:“若能拍傻,倒也省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五郎和文阳?”
好吧,这个二哥就是这么酷,从小不管是他撒泼打滚,还是卖萌装可爱,他都平淡以待,倒也不是不疼爱他,约莫是看全家都疼他,怕把他惯坏了,自觉充当严父一职。
任张昌宗机变百出,对上巍然不动的二哥也是束手无策,只得老实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听完,张昌仪倒是未做何表示,只是点点头,让孩子们上车一起回家去。
张昌宗心里暗自叫苦,二哥虽然没说话,但他刚才可看见,二哥的嘴角微微向下沉了沉,别人不知道,自小被他那好二哥严管到大的张昌宗却知道,这是二哥不高兴了的表现。
不过,他今天做出那些选择和事情,就知道回去肯定不好过。他们家家贫,做的多是连品级都排不上的职位,谨小慎微惯了,他的言行,在张家一直可谓大胆,也因此,即便他从小表现得像个小大人一样,兄长们也不敢随便放他出去,就怕他胆大包天闯祸。
他娘闲着没事儿的时候,老爱对着他的脑袋长吁短叹,一脸可惜。搞得张昌宗满腔的懵逼,还以为阿娘有什么忧心之事,连连追问,结果,他阿娘说——
明明生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儿子,却无法带出去夸耀一下,这种心情比锦衣夜行还让人苦闷。明明生的儿子是个神童,却长了一副糟心的性格,世间果然没有完美之事,她韦氏阿臧果然是个没有福气的人。
说完,还砰砰捶两下胸口,哭嚎两声,哭完了一抹脸,该干嘛就干嘛去了!留下一直以为自己又萌又帅又可爱的张昌宗风中凌乱,虎躯巨震——
这绝对是亲妈,坚决不给他怀疑身世的机会!捂脸.j
不过,说开了也好,想要打破族学里东府弱势的局面,必然要有所作为,想瞒过所有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张昌宗想争夺更多的话语权,想让家人不再把他当小屁孩儿糊弄,自然就要展现出应有的能力和智慧来。他可不是那种一边高喊着要自由、要独立,一边还伸手跟爹妈要钱的中二少年。
张昌宗这里暗自盘算,方瀚一下学便拉住他的阿舅张景雄,也不顾仆从的催促,拉着张景雄咬耳朵,打小报告:“阿舅,下午之时,先生给六郎讲解《孝经》第一章!”
张景雄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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