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知道高手较量,生死只在一瞬间,但场面形势的急转直下,还是让我颇为惊讶。
原本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那霍二郎一直都在被自己的兄长压着打,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当然,在他的全神戒备之下,将自己的周遭守得密不透风,如同乌龟缩头一样,没有任何破绽,也是十分厉害的。
原本我们都以为这两人会如此僵持下去,然后到了比拼修为的时候。
不过这样打,显然是有一些太过于丑陋了。
寻常人看起来惊心动魄,但落在行家的眼中,就着实有一些乏味。
将精彩绝伦的生死拼斗,弄成了比大比小。
这就没有意思了。
武疯子就是明白了这一点,他也不愿意如此憋屈,所以才会选择来一波“梭哈”,将全部力量集聚成了那恐怖而巨大的海沙巨棒,朝着霍京砸落过去。
在这样的力量轰击下,霍京就算是再如乌龟壳,都有撬开的一瞬间。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手段,霍二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直接毁掉手中的妖刀春村。
妖刀春村可是日本从明治维新时期流传下来的神秘法器,此物自出现起就伴随着无数的不详之事、血光之灾,刀下不知道杀了多少亡魂,这样的神兵利器,远不是山下小智所能够掌握的,而即便是霍京,想要完全掌握这把刀,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与理解。
这把刀的实力,看起来,其实并不会比一位厉害妖王要差。
然而就是这样的神兵利器,霍京却毫不犹豫地将其毁去,那一声尖锐的叫声,就来自于妖刀春村的本身。
而随着妖刀春村毁去时的尖叫声,一同出现的,还有那恐怖的力量。
这种湮灭的力量是格外庞大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它有点儿像是核武器的原理。
通过毁灭,获得新生。
轰……
那一下,最终被霍京给掌握住了,然后施加于武疯子霍南的身上来。
对于这样的力量,武疯子即便是意识到了,却也没有能够抵挡得住,因为他全部的力量,都倾注在了手中的沙棍子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弟如同闪电一般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将那带着恐怖力量的红芒,直接贯注到了自己的胸口里来。
霍南笑罢,身子一散,化作了漫天黄沙。
而下一秒,那黄沙不断旋转,再一次凝聚的时候,霍南已经出现在了几百米开外的地方。
他,居然还没有死?
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即便是我这样的好视力,都未必能够瞧见他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而霍南显然也没有停留太久,而是遥遥传来一句话:“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我到底还是轻敌了,棋差一招——愿赌服输,吾弟,这霍家家主之位,你可坐得,实至名归。”
说罢,那武疯子几个纵身,却是不见了踪影去。
这样子,居然还能活下来?
我当时着实是有些愣住了,而场中的人也忍不住纷纷发出了感慨声来。
这一场比斗,实在是太精彩了,能够理解的人,都感觉到仿佛欣赏完了一场大戏,而理解不了的人,也为这炫目的打斗场景为之痴迷,觉得能见到这样级别的战斗,终生无憾。
霍二郎望着远走的大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转过来,缓步走向了台上。
在他的身后,那海滩仿佛遭遇了十sān_jí暴风一般狼狈不堪,到处都是堆积的沙丘,以及错落的深坑,还有翻滚不定的海水。
还好婚礼现场选在了这里,要不然又将是一场祸事。
这一回,不管是寻常人,就算是那些顶尖的高手,瞧向霍京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站着的角度,能够分明瞧见于凤超和信义安的龙头老大,以及他们身边几个信义安的核心堂主,这几人先前的时候还有些兴高采烈,觉得霍家越乱,对于他们脱离霍家,转变身份的计划越有利,而现如今,则都如丧考妣一般,垂头丧气。
而且即便他们的心情如此沮丧,但当霍京望过来的时候,却还要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来。
这帮人都是江湖老油子,自然知晓,经此一役之后,他们信义安想要脱离霍家掌控的计划,至少要延后三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至少他们,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这一位霍家二少爷,看起来简直比他老子还要猛,而且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简直更甚。
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年轻,而胆敢掉以轻心。
就算是抛开他的姻亲对象日本神户家,光凭着霍京本人,就足以镇压一切怀着异心的宵小。
一想到霍家的铁幕再一次的降临,这些人的心中,就难受得不行。
有人还害怕霍二郎算旧账,所以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忐忑。
总之霍二郎获胜之后,各人心中当真是什么情绪都有,无比的复杂,反倒是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会显得淡定许多。
马一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举着一杯香槟,摇晃了一下杯中酒液,低声说道:“本以为这一次会闹点儿别的事情,但没想到真正出头的,还是霍京这小子——这两场比斗,也太巧了吧,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说你倘若猜测这是霍家安排好了的,我是不赞同的。
马一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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