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祥禅师赶到了雷家村,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了一个小和尚。
那小和尚长得很像《新乌龙院》里的释小龙,那一双黑乎乎的小眼睛十分灵动,滴溜溜地转着,而他的名字也很像,居然叫做释小虎。
这个名字,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湘西苗寨的那个小虎来。
我们随着雷刚一行人出门迎接,永祥禅师与雷刚等人简单聊了一下,让他们节哀顺变之后,看向了我和马一岙,双手合十见礼,然后说道:“两位施主,我这边紧赶慢赶,本以为会快一些,没想到倒是落在了你们后面去。”
马一岙与他见礼,然后解释道:“本来手上有些事情的,只不过相对于其它事情,这边的比较着急一些,所以就搁置了其它事儿,赶过来一瞧究竟了。”
几人边聊,边往灵堂那边走去。
永祥禅师跟我们简单讲了两句之后,过去给自己的俗家弟子上了一炷香。
他双手合十良久,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初与他说了,以他的福气,是无法消受这等宝物的,要尽早送出去,他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说回去就处理掉,等到我收到了这噩耗,方才琢磨过来——东西,他应该是根本没有送走吧?”
永祥禅师地位尊崇,跟在身边陪伴的人不多,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跟雷刚说了起来。
那雷刚犹豫了一下, 长叹一声道:“家父生平,最是沉迷修行之事,近乎痴迷,那物据说能够改变他的根骨悟性,又如何能够舍弃呢?”
永祥禅师说道:“那东西,现在在哪儿?”
雷刚摇头,说不知道,自从家父死后,无人瞧见,我曾经找人将整个院子都翻遍了,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都翻腾了好几回,但什么都没有瞧见。
永祥禅师又问道:“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雷刚如刚才一般,缓缓道来。
反复地说起自己父亲的死,他的情绪有些不高,面带沮丧,显然是很不好受,永祥禅师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如此,恐怕是中了邪术啊——地方还保留着么?带我们去看看。”
雷刚说道:“自当如此。”
他带着我们来到了后院,同行的除了我、马一岙和永祥禅师师徒两个之外,还带了雷刚的儿子雷猛,和一个十七八岁的侄子,路上永祥禅师问道:“你父亲过世之后,有没有尸检报告之类的东西?”
雷刚点头,说有,当天县公安局就来人了,初步检查了一下,是心肌急性梗塞、胆囊破裂而死,他们还打算带回去解剖,不过被我拒绝了。
永祥禅师点头,说的确没有解剖的必要,你父亲就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雷刚有些不解,说我父亲当时将他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地窖里,里面谁都没有,怎么可能被吓死呢?
永祥禅师叹气,说这世间有太多的手段做成这件事儿了……
我们来到了后院的地窖口,这儿原本是用水泥盖儿给砌住的,但因为先前强行打开,将口子给炸出了一个缺口来,随后有人来来去去,以及将遗体运送出来,口子这儿弄得一团糟,边儿上架着一个木梯子,用来上下。
永祥禅师打量了一会儿那口子处的碎石堆,问道:“这地方隔音很不错的,你们是怎么听到惨叫声的?”
雷刚指着自己的儿子雷猛说道:“他耳朵灵,他听到,告诉我们的。”
永祥禅师看向了雷猛,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雷猛说道:“就是求救,然后还有惨叫之类的,不止我一个人听到,我叫了我爸和其他人过来的时候,在窖口边,所有人都听到了。”
永祥禅师点头,对我们说道:“下去看看?”
马一岙点头,说好。
一行人沿着那木梯子,依次下了地窖里去,发现这地窖还挺宽的,差不多一百三十四平米的样子,里面堆满了杂物,以及一些谷物之类的,而在中间的一块空地里,则弄出了一个隔间来,里面摆放着不少红木家具之类的。
雷刚告诉我们,他父亲就是死在那一座红木椅子上的。
他死的时候,全身蜷缩在一块儿,汗出如浆,双目翻白,口涎流出,而且还有屎尿在裆里,死像算得上是相当难看。
当时涌进地窖的好几个人都吐了,其中雷刚的那个侄子吐得最惨,好几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而正是这般凄惨,作为儿孙,雷刚等人感受到的屈辱越发沉重,心中疑神疑鬼,想了各种可能,战战兢兢,全神戒备,所以才会在刚才的时候,感觉到了我们的可疑,就带着一大堆人围将过来,讨要说法。
永祥禅师问道:“这地方,搜过没有?”
雷刚点头,说肯定搜过了,所有的地方都翻腾了一遍,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乱,只不过……到底还是没有翻到凶手的痕迹——法师,你给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够如此呢?
永祥禅师说道:“修行界的手段,千奇百怪,你们搜不到,也是正常的——想想那不祥之物的前几任主人,你就知道,你父亲这个算不得什么。”
雷刚说道:“您的意思,是那东西给我父亲带来的灾祸咯?”
永祥禅师摇头,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无法断定。
马一岙这时说道:“雷大哥,你不介意我们在地窖里四处看看吧?”
雷刚说自然不介意,不过你们倘若是想要搜寻什么线索的话,恐怕是要失望的,在这之前,我们已经查了好多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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