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我就进了左边的甬道,我听得出来那是少白头的声音,也是他的语气,拖着我走的人是少白头,那叫我的人是谁?
我猛地扯开他捂住我嘴的手,一手抽出军刀,转身把他制住,军刀抵在他脖子上,“你是人是鬼?”
军刀太锋利,我只是架在他脖子上,没想伤他,他脖子上的肌肤和军刀刀刃接触到的地方就渗出了血。
他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跟我走!”
我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大爷的“地下室”里的经历,会不会我是在打开石门之后摔下来摔昏了,现在又是在做梦?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不对,人在做梦的时候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吗?
我得想个办法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我放下军刀,假意妥协道:“去哪儿?”
少白头摸了一下脖子,摸了一手血,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地转身,我收起军刀,摸到别在腰上的十字镐,刚握紧镐柄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小白!小白你等等我!”
我猛地转身,傻白甜举着手电朝我跑过来,他跑到我面前,好像没看见我身后的人,瞪大了一双眼睛问我,“你怎么不等我,我叫你半天了,你没听见吗?鬼祖前辈他们呢?”
我赶紧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一下对上少白头的目光,可以想象他刚才一直死死盯着我的后脑勺!
我不知道少白头能不能看见傻白甜,但是傻白甜一定看不到他,因为现在他正扯着我的衣角对我说:“你在看什么?这边我刚才走过了,前面没有路,我们从那边走吧!”
我就一把十字镐,不知道该打谁,这两个中间肯定有一个是假的。
在没有确定之前,两个都要保持距离,我抬手推开傻白甜的手,碰到他手的时候,隐约有了判断,他的手冰冰凉凉地,就像是个死人,而身后的少白头,刚才他捂住我嘴的时候,我似乎是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了的,而且军刀能伤他,他应该是人。
我一边不动声色地反问面前这个傻白甜,“你没看见我身后有人吗?”一边将别在腰上的十字镐抽下来。
傻白甜举起手电往我身后照了照,“小白,你可别吓我,你身后什么时候有人了?”
我对他笑笑,暗暗借着十字镐最锋利的地方扎破手指,之前去找鬼大叔的时候,少白头说左手中指上的血能驱鬼。他后退了一步,露出一脸惊恐,“你、你笑什么?”
看他的神情,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万一打错了人怎么办?
一时半会儿我还下不了决心,少白头那边我是不敢轻易下手的,一把推开傻白甜就往外跑,“你们两个别跟着我,我谁也不相信!”
我撒丫子就冲出去,如果傻白甜是真的,我留下他一个人估计他心里也发憷,他明明什么都没看见,我却说了个“你们”,比我看得见,却分不清更可怕。
我一路直接冲出了甬道洞口,一出洞口我就懵了,之前倒下来做“桥”的石门已经恢复原状了,墓门和我现在所站的地方中间,只剩下一条无底深渊,我转身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洞口,就看到傻白甜从里面钻出来。
不管他是人是鬼,有他在身边,都只会让我更乱,慌乱之下,我随便找了个洞口钻进去,听到他在后面叫了我一声,也没理会,这个洞内全都是暗门,我毫无目的地在里边乱跑一气,直到忘了回去的路,才停下。
我刚停下,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一只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少白头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瞪着我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谁让你乱跑了?跟我走!”
我抓着十字镐的手开始发抖,他死死盯着我,继续从牙齿缝里挤字,他说:“他呢?”
我发抖的手忽然冷静下来,连急促的呼吸都平稳了,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他说的那个他就是傻白甜!
我反问他,“你说他?”
他点点头,我有点糊涂,难道“他”和“他”其实是两个人?
我是从大叔口中得知的“他们”是一个人这件事,却从来没有真正看到过他们交换人格,每次都只是在他们交换之后才看到“傻白甜”或者“少白头”,我忽然有点明白,或许——从一开始我就被骗了,百里里烟和百里里落真的是两个人!
对!人格分裂不可能连头发的颜色都会改变,我一下明白了这件事的源头在什么地方。
那晚在灵驿我见到少白头后,第二天醒来,自觉把傻白甜当做了染了黑发的少白头,所以后来一直以为两个人是一个人,是我先入为主的觉得“他”是人格分裂,然后大叔跟我说了那些话,我才全都信以为真。
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人格交流,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少白头跟我们一起下墓了,傻白甜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因为他真的没有下墓。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刚才见到的两个人就都是真的,可为什么刚才傻白甜见到我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少白头?
我猛地瞪向他,“你们到底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他还是那副表情盯着我,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意思?”我追问,他转身往前走去,我赶紧追上去想拦住他,他却越走越快,我见识过他的速度,爬山都能如履平地,平地上更是快步如飞,我不知道他要到什么地方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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