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识途老马的窜房越屋,体内真气运行攀上巅峰状态,感官就得无比敏锐,当他翻过外墙,落入荣府后院时,敌人的明岗暗哨无一能瞒过他的耳目。
他到荣府内并非贪一时之快,而是要证实心内一个想法,就是在塞外受到严重挫折的大明尊教,有否移师到中原来,并以荣凤祥的府第作落脚之所。
忽然往左贴墙滑行,避过监视他的岗哨,再以迅若鬼魅的身法,借树木花丛的遮掩,拔地而起,来到后院一座似是下人宿处的建筑物瓦顶上。
环目一扫,院落重重,古树参天,建筑物之间绕有各式回廊、环回贯通,假山水池小亭,布置井然有序,灯火从屋内透出,廊道均以六角宫灯照个通明。换了一般好手,在这样的环境下确是寸步难行,但对沈牧这级数的高手来说,荣府却如一个不设防的地方。
沈牧展开身法,窜高伏低,来到可直视正东主院落外围的园林里,遇上当年与徐子陵夜探荣府的同一问题。
因为主堂四周是大片无遮无掩的空地,在灯火照耀下,无论他身法如何高明,要掠过近百步的空地而不被发觉,是绝无可能的事。
此时宏伟的主大堂传来杯盘交错、喝酒猜拳的声音,显然正举行晚宴,更令沈牧生出走近一瞥之心。
沈牧待一群捧着送菜的婢仆走过后,跃上当年曾挑选藏身的二重楼,不由生出望洋兴叹的无奈感觉。
若有徐子陵在,两人联手下,可轻易跨这不可逾越的“鸿沟”,避过岗哨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到主大堂顶上。现在他则是无毡无扇,神仙难变。
就在此际,心中蓦生警兆,猛然回头,一道似轻烟的人影,正贴着瓦背往他疾窜而至。
对方和沈牧打个照面,双方同感愕然。
来的竟是龟兹美女玲珑娇,一身夜行打扮,扑到他旁伏下,又探头往屋脊主大堂方向望去,低声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沈牧嗅着她娇躯散发的芳香,顿感夜闯荣府变得香艳旖旎,微笑道:“娇小姐到这里又所为何事?”
玲珑娇朝他瞧来,神情肃穆的淡淡道:“当然是奉皇上之命,来探看荣凤祥的动静。”
沈牧失笑道:“你在说谎!”
玲珑娇娇躯微颤,不悦道:“有什么好撒谎的。”
沈牧转过身来,仰观星空,含笑道:“王世充与荣凤祥同一个鼻孔出气,更是一丘之貉,在目前利益与共下,谁也不会防谁,娇小姐不是说谎是说什么?”
玲珑娇双眸射出锐利的神色,紧盯他好半晌,最后像软化了的伏下娇躯,再改为侧卧,轻轻道:“你究竟知晓多少事?”
沈牧扭转身体,变成与她四目交投,顿时生出以瓦面为床,星空为被,同床共寝的迷人滋味,柔声道:“你相信我吗?不理娇小姐与王世充是什么关系,我仍是站在娇小姐的一方,绝不会将小姐的事泄露与第四个人晓得,徐子陵是唯一的例外。”
玲珑娇轻叹道:“我若不信任你,就不会跟你说话,你还未说你知道多少内情。”
沈牧道:“在龙泉我曾和大明尊教的人交过手,更获悉王世充是大明尊教派来中土的人,上一代的原子。请问娇小姐和拉摩是什么关系?”
玲珑娇一震道:“你怎会晓得这秘密的?唉!我娘是拉摩的弟子,在王世充的庇荫下避到中土来,后来潜回龟兹,我今趟到中土来,是奉娘的命向王世充报恩,只是……”
沈牧代她说下去道:“只是王世充在利益考虑下,又与大明尊教重修旧好,令娇小姐不知该如何自处,对吗?”
玲珑娇瞟他一眼,道:“你比奴家聪明,奴家的事当然瞒不过你。”
沈牧道:“荣凤祥现在宴请的是否大明尊教的人?”
玲珑娇道:“我不晓得,所以来探个清楚。你是什么时候到洛阳的,皇上是否晓得?”
沈牧讶道:“我大锣大鼓的来找王世充,你竟全不知情?”
玲珑娇道:“我本在慈涧探听敌情,是偷偷回来的,怎知洛阳的事。奴家现在该怎办呢?”
沈牧明白过来,正容道:“娇小姐请先告诉我,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玲珑娇欲言又止,旋即黯然道:“那是没有可能的。”
沈牧道:“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先说出来听听。”
玲珑娇沉吟片刻,迎上他的目光,轻轻道:“娘最大的心愿是把五彩石送返波斯,你听过五彩石吗?”
沈牧苦笑道:“不但听过,还看过和触摸过。”
玲珑娇香躯剧震,失声道:“什么?”
沈牧从瓦面爬起来,目光从屋脊往主大堂方向投去,道:“娇小姐该明白我和大明尊教的恩怨。”
玲珑娇来到他旁,低声道:“王世充始终对娘和我有大恩,我可以离开他,却不能背叛他。”
沈牧仍不清楚她和王世充的真正关系,亦不想迫她说出来,道:“我要过去看看。”
玲珑娇皱眉道:“你有方法接近吗?”
沈牧微笑道:“只要两条腿没给废掉,就可走进去看荣凤祥在招呼什么人,对吗?”
玲珑娇大吃一惊,道:“你尚未摸清楚敌人虚实,就那么硬闯进去?”
沈牧一拍背上长剑,嘻嘻笑道:“这叫但求目的,不择手段。譬之两军对垒,无论知否对方虚实,仗总是要打的。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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