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何以宁脑袋雪白雪白的,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公交站,双腿疲乏了她便在候站的凳子中坐下。
眼前是一辆又一辆公交车停停靠靠,行人上上下下的进出。
坐了好一会儿,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了下发现手机早已经被她从景家出来之后关了机,于是按了开机键。
屏幕亮起没多久,一条条微信信息不断涌入。
全部来自同一个人。
她下意识点开,望见里面的内容,眼眶顿时酸涩地发红。
景南骁……
几乎没作多想,她立刻朝着他的号码拨过去,然而手机里却灌来,“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她又连续打过去几次,每一次的结果都不意外。
想了想,她编辑了条信息。
“妈妈,爸爸怎么还没接我们呀?”旁边,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孩童声。
女人笑着回答道,“爸爸很快就开车过来了,宝贝是不是饿了?”
“嗯。”
“那等会让爸爸带我们一块去吃好吃的,7;150838099433546好好补偿我们的宝贝。”
何以宁转头,恰好看见女人笑得温柔。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被女人身边的小男孩吸引过去,小男孩还很稚涩,大约也就四五岁左右的样子,小手拉着妈妈的手,模样懵懂可爱。
孩子……
心房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脑海中,回响起何青冕的嗓音,“孩子总是无辜的,你就可怜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成全他们吧……”
被人这样苦苦哀求是什么滋味,说不出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她心底悄然滋生。
何以宁苦涩地弯了下唇。
他们不知道,其实,她也有一个孩子。
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满是关于五年前种种不堪的事迹。
沈君雅说过,对方是大户人家,豪门中的豪门,因为某些紧急原因才需要一个孩子,所以孩子一生都会衣食无忧,在别人的艳羡中生活。
这么多年过去,她那个从一出生就被人从她身边夺走,素未谋面连性别都是她从医生嘴里打听到的孩子,现在还在的话,大概跟这个小男孩差不多一样大小的年纪。
她很清楚,除了生育过那个孩子,他们将不会有任何关联,对方也不会留下什么踪迹让她可以寻觅,于是这些年,在跟景南骁的婚姻里,她渐渐忘记了过去的不堪入目,忘记了那个孩子的存在。
直至现在,她突然明白,原来过去她一无所有,现在亦如是。
心中宛如被刀绞似的疼,泛泪的视线盯着手机里被编辑好的信息,久久,她咬下唇,把编辑好的信息取消发送并删除,按了退出。
被酸涩湿润的眼泪充填,何以宁目光模糊成一片。
怔忡地望着一个乘车而来的男人,将方才那对母子接上车,一家三口温馨动人的幸福令人羡煞,哪怕是他们开车从她眼前离开了,她还是迟迟地收不回目光。
夜已深。
何以宁疲惫的回到浅月湾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间。
下车付了车费,她正要往电梯走,一辆扎眼的黑色迈巴赫稳稳在她身旁不远停下。
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笔致的长腿迈下来。
接着,就是唐慕白那张成熟稳重的英俊脸庞。
夜色中的路灯把他身躯照亮,笔致而伟岸的身材格外惹眼,矜贵华丽的气质,令他成为一道抹不掉的风景线,何以宁不清楚她怎么会停下步子,下意识地朝他投去目光。
察觉到唐慕白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视,视线往她这里看过来,她慌忙收回眼神,佯装没看到他一样,疾步走向电梯。
唐慕白瞥了眼她的身形,回头低声跟司机交代了句什么。
不多时,她前脚踏入电梯,后面的唐慕白走了进来,从容的站在她身侧,身躯挺拔而无法忽视。
她不得已,硬着头皮跟他打了声招呼,“唐三哥。”
唐慕白是何等的敏锐精炼,她一开腔他便听出了她嗓音的沙哑。
“哭过了?”
低沉磁性的声线在她旁侧响起,她一怔,接着很快矢口否认,“没有,在外面的时候眼睛进了沙子。”
“因为什么。”她的掩饰没能让他就此打住,“有人为难你了?”
头别到一边,她唇畔紧抿。
不愿回答的冷淡态度,表露出她不想多谈的心思,唐慕白斜过眼角的余光,将她疲惫而心事重重的模样纳入眼底,他深邃的眸子轻眯了下,蓦然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扼住她下颌,把她脑袋扳了回来。
他磁声低迷问,“景家那边让你受委屈了?”
何以宁不知道他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被他刨根究底的询问,那些还没平复下去的情绪再一次涌冒而出,她咬唇,难堪得说不出一句。
“他们做了什么?”唐慕白眸光色泽有点儿危险。
她目光闪躲着他,“不关你的事。”
紧紧注视她须臾,突然的,他低吟一声轻笑出来,嚼着她曾说过的话,“婚姻美满,家庭幸福,嗯?”
感觉他嘲笑的意味太过于明显,那样的难堪令她在他面前莫名抬不起头。
何以宁不知她哪来的气,一把甩开他桎梏的大掌,在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时淡漠地盯着他道,“我的婚姻幸还是不幸,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要是想嘲笑就尽管嘲笑好了,反正我一无所有,不在乎多你这么一个看我笑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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