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宛若阴暗潮湿环境里腐烂的尸体。
连风都阴嚎起来,伸展着爪牙,刮在瓦片的缝隙里,发出如恸哭的呼啸声,也吹淡了隐没在夜色中某些生物的脚步声。
只不过那种独特的腥臭味,却久久不散,暗示着它们的到来。
小马紧张的堵在木门前,喉咙有些干燥,连呼吸都上了着灼热,宛若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
他可以肯定,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他朝夕相处的同门。
而且,已经死了……
因为没有哪个活人的眼睛,会像那般灰暗、那般怨恨。小马曾在协助公安缉凶时,那被当场击毙的特级罪犯上看过相似的眼神。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由衷的心寒,因为他想不出当世谁能在不使用枪械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自己的同门,连示警的声音都没有!
而现在,在木门的缝隙中,除了那飘摇的风雨声再无异样,宛若刚才的那幕只是错觉。
我不能出去!不管他是谁,既然不敢现身,那么肯定就有所忌惮!
小马看了看几间屋子,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底无边的悲痛,目光陡然坚定起来,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形如柳叶的小六合刀。
八极拳乃文武之法,自然包罗万象,震天棍、大小六合刀、雪片刀都是八极拳的器械之法。
而对小马而言,这把小六合刀宛若最有默契的搭档,日夜枕放在手边,此刀在手,他的战斗力足足会提高五成以上!
他握刀在手,身子挺得笔直,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都熠熠生辉着,死死盯着木门。
似乎在和门外的某种生物对峙着。
气氛越来越压抑,暮色越来越沉重,就连小马的呼吸声都逐渐低微起来。
对了,灯!
亮堂的灯光总会给人以安全感,小马虽然不愿吵醒熟睡的众人,以免左顾不暇,反而给自己添麻烦,但也不介意开一盏灯。
想及,他下意识的转身,然而就在这一刻,木门的门缝里多了一双双惨白的眼睛,将整条门缝挡住,目光诡异的看着他的背影。
然后,一些好似草根和湿土的混合粘稠物从门缝里钻入,偶尔还有森白的骨头碎渣,裹着暗淡的褪色鲜血。
眼睛一双双减少,粘稠物逐渐在堂屋里摊开,慢慢淌向小马。
小马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在他的手下便是电灯的开关。
但他不敢按下,因为他听到一道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
“你是谁?”
小马压抑着声音,握紧了小六合刀,然而他根本没打算听来人的回答。他脚尖点地,龙脊旋转着回身,那把小六合刀被他提在颚前,锋利的划向来人。
他要,一刀封喉!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双冷漠而怨毒的眼睛,和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师,师弟……”
‘扑哧!’
小马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前,只见一只惨白的手插入了他的胸膛,只看得到手腕,却诡异的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他只觉胸口一疼,那只手缓缓抽出,手里却多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没有灯光的照亮,心脏的嫣红孤单落幕,显得卑微而无声。
“你,你不是他……”
小六合刀无力的落在地上,刀身碰撞着平躺下来,溅起的声音宛如一曲哀歌。小马脚步一软,然而等待他的却不是入土为安,而是融入了来人的怀抱。
粘稠液体缓缓吞没了小马,他那有神的双眼还在疑问、还在不甘,但却最终被粘稠液体淹没。
下一刻,粘稠液体里多了一双眼睛,同样的灰暗与怨毒,看向了几间紧闭的侧房。
一间卧室里,易烟柳和小周背靠背沉睡着,小周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倒是易烟柳似乎是还在牵挂着什么,哪怕睡着了,秀长的眉毛依旧颦蹙着,睡得不大安稳。
露出了小半截粉嫩白皙的腿,悬在床的边沿。
而在易烟柳的怀里,紧紧抱着易寒送给她的十八岁礼物:一只被爱护得很好,毛发依旧光亮的泰迪熊公仔。
慢慢的,逐渐有团阴影从门缝里爬进侧房,蠕动着、堆积着。一缕缕粘稠的液体伸探着触角,好似在感知某种东西,搭向了易烟柳悬在床沿的腿。
一张脸缓缓上移,露出一条宛若蜈蚣的刀疤,刀疤更是从耳边倒划过眼角。
这张脸看着床上的两个女孩,本怨毒的目光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
‘嗖!嗖!嗖!’
两侧景物迅速被易寒甩在背后,风声呼啸在耳畔,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却在下一秒被他灼烫的体温所蒸腾。
老烟叔等一些追赶的人只看得到易寒越来越远的背影,很快就翻过了这座山岭,消失不见。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晕乎乎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难解的疑惑与恍惚。
一个人,怎么可能扛着棺材,还翻他先人板板的跑得那么快!
这不科学啊!
快!快!快!
易寒心底十分焦急,当他感知到另一股灰雾出现在易村的时候,他便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才促使着他做出了一个他想做,却又有所顾虑的事。
打破世俗的眼见、打破常理的束缚,管你什么葬礼、管你什么钱老二钱老几,统统打包了放进棺材扛回家!
钱建国最初到易村来,应该是被灰雾驱使,想找到石榴种子本体。
但最终却被什么东西影响了,最终的目的地产生偏移,倒在了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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