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医生拿起酒精棉和纱布,装模作用的先垫高钱建国的脖子,将嘴里的杂草取出后,清理一番,再塞入纱布。
然后从药箱里掏出一枚拇指大的玻璃橡胶瓶,给钱建国注射了进去。
老烟叔和其他茶农一样,都伸长了脖子向里面打望,十分担心着结果。
曹医生心底冷笑,若是癫痫这么好治,也不会有……
“咳咳!咳咳咳!”
突然,本还昏迷不醒的钱建国一骨碌的就坐了起来,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喃喃道:“娃他娘,这是哪儿啊?俺怎么在这哩?”
钱婶喜极而泣,一把抓住钱建国胳膊,抽泣道:“你个挨千刀的,闷不吭的就发病了,可急死我们娘两了!”
钱家大儿子见状,则是立马跪下,接连向曹医生叩头:“多谢曹叔救了俺爸,多谢!”
头磕地,碰得砰砰作响,额头很快就淤青起来。
“好了好了!人好了就没事!”
“曹医生的医术就是高超啊,上次俺家里那头老母猪难产,就是他给接生滴!”
“谁说不是?还好曹医生赶到了!”
这些茶农们都是本分人,喜怒都表现在脸上,此刻丝毫也不吝啬对曹医生的赞赏。
而那曹医生却有些发愣,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他给钱建国注射的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不过是普通的生理盐水,跟普通诊所里输液是一个性质。
难道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曹医生心里有些嘀咕,但听到众人的称赞和钱家对自己的感激,心底也飘飘然起来,干脆将错就错。
“没事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曹医生满脸温煦的笑容,一手提着药箱,一手还握着治愈钱建国的玻璃瓶,落在众人眼中便如扁鹊再生,多了些出尘的高深气质。
而站在人群最后的易寒,脸色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跟那缕灰雾似乎多了些道不明的联系,他可以模模糊糊的察觉到,那从钱建国鼻子里钻入的灰雾此刻正盘踞在钱建国的大脑里。
似乎是,左边球大脑?
而在刚才,那缕灰雾试探性的‘活动’了下,似乎刺激到钱建国的大脑,让他从昏迷中转醒。
至于更多的原因,易寒这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菜鸟,也不甚明白。
但至少不是因为曹医生的医术就是了。
“好了好了!人好了就散了吧!”
老烟叔将烟杆在石头上磕了磕,将烟灰吹开,重新点燃,这才高声吼道。
其他人见状,也不再耽搁,上马的上马,骑摩托的骑摩托。
毕竟时候也不早了,再晚家里人就该担心了。
“明天趁早还是去镇里卫生院给看看,这样也不是个法子。”
老烟叔看了眼脸色十分苍白,有气无力的钱建国,有些担忧的对钱婶说了句。
钱婶红着眼,对老烟叔道谢了,明天就去,明天就去!”
老烟叔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易寒身旁,看他还在发呆,不由拍了拍肩膀:“瓜娃,愣着干嘛!走咯!”
“哦哦哦……”
易寒心事重重,一踩马鞍,便翻上马背。
“曹,曹医生……等,等明天忙完了,俺们肯定要来好好答谢你!”
说话的是钱建国,他也知道了面前之人便是他的救命恩人,疲惫的脸上勉强挂上几缕感激。
曹医生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淡淡点头,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最近屋头油水吃得很清淡,寻思着想……”
钱婶立刻会意,连声回道:“要得要得,明儿我顺便给曹医生提一只老母鸡!”
钱建国苍白的脸有些为难,嘴唇蠕动后还是作罢。
这些靠山吃山的茶农,就只有几样东西值钱。
茶园、土地,还有的就是这下蛋的母鸡了。
但毕竟是救命之恩,曹医生的作法也是占理,没人挑得出毛病。
曹医生扯了几把并不存在的胡须,这才愉悦的轻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连脚丫子都挥动得轻盈了些,好似划水的鸭子。
“糟了!糟了!人怎么又昏了!”
谁知道曹医生刚转身,那有气无力的钱建国一翻白眼,整个人又瘫软在地上,钱家大儿子拉都没拉住。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匆匆赶回,团团把人都围住。
曹医生心头也捏了把冷汗,慌忙之下又是掐虎口、又是心脏复苏,最后颤颤巍巍的又给钱建国注射了一瓶生理盐水。
谁知道这次钱建国的病犯得更厉害了,身体痉挛得几个人按都按不住,嘴里吐出的白沫将口鼻都堵住了,传出拉风箱般的窒息声。
“完了完了,人不行人不行了……”
几个茶农看到钱建国的脸色迅速黯淡下去,连身子都逐渐变得冰冷,都吞了口唾沫,不忍再看。
钱建国这根顶梁柱一走,他这家也就塌了……
“这这这,这不关我的事啊!这可是你先说的!”
曹医生慌慌张张的站起,语无伦次,因为害怕引火烧身,接连撇清关系。
而在人群最后的易寒,此刻却是满头大汗,本干净的眼眸里都狰出血丝。
若是可以,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和那缕灰雾有某种联系,便想努力控制灰雾‘活动’起来。
哪知这一控制,便好似蚂蚁用触角搬动石头,是分外的吃力!
直到易寒接近极限,本格外清晰灵活的脑瓜子都昏昏沉沉的时候,那缕灰雾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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