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结婚这两个词,景臣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暗沉,他抿着唇,没有回答这句话,深沉地坐在椅子中,不知忽然在想些什么。
傅寒深侧头,瞟向他的方向,当望见景臣左耳上戴着的黑色助听器时,他眼底也掠过一抹异样。
只有耳膜失聪的人,才会年纪轻轻戴着助听器。
空间就这么无端的沉默下来,沉默得有些诡异,但却没让人感到压抑,仿佛大家都渐渐习惯了这种状况。
须臾,傅寒深开口,却并不再提及结婚这种字眼,而是转为道,“英国那边传来消息,那个男人很安份,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口中的那个男人,所指的是白皓南。
白皓南大概想不安份也困难,自从他被裴思愉一刀刺进距离心脏只有两三公分的位置,送去医院险险抢救回来后,他就被他英国家族那边的人带了回去,有一个是白皓南长辈的女人跟景臣做了协议,保证以后不会再让白皓南出现在他们,他们不会追究裴思愉的任何过错,也让景臣这边对于白皓南逼死裴晋川的事不做任何深究。
当时景臣还未说话,悲痛欲绝的穆淑贞却是第一个答应了。
这大概是裴晋川想要的结果,尽管心中全是愤怒,裴思愉的那一刀也算是还了回去,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果,穆淑贞尽管伤痛,却也依旧答应了。
自从白皓南被接回英国,哪怕那边的人保住了不会再让白皓南出现,傅寒深却依然雇人时刻注意他的举动,他对那些人不是不信任,只是不完全信任,裴思愉是宋言的朋友,他自然会注意但凡还会影响到裴思愉的任何一个人,至少,他不想让宋言为别人的事不断操心。
而景臣对于这些事,显然并不想过多理会,听到白皓南这个名字,他甚至淡漠得连眼皮也不动一下,随后才站起身来,拿过外套跟车钥匙,“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景臣。”傅寒深忽然叫住他,“我在美国那边联系到一个心理医生,或许他可以让她好起来,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联系让他过来。”
微垂下视线,景臣淡淡阖了阖眸,气场的身姿稳重而挺拔,淡淡地嗓音说,“她现在这样挺好。”
“……”
“我先回去了。”
扔下这句话,景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办公室内。
他是觉得这样的裴思愉挺好的,没有伤痛没有记忆,没有任何事情再让她迫不得已,如今的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随着她的心情来,无忧无虑。
真的挺好的……
傅寒深凝眉盯着门口的方向,深黑色的眸却是有些凝重,如果这样的她真的挺好,为何这两年来,却从来再也没人见到过景臣除了对裴思愉之外的人笑过?
哪怕是面对他,景臣也没了昔日的那种轻佻玩世不恭的样子,深沉得仿佛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做事的手段也凌厉了起来,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圆滑巧笑。
变了。
当初变掉的人不止是裴思愉一个,连景臣也变了。
傅寒深不想过多感叹什么,收敛回神情,拿出电话拨下宋言的号码,“还在郊区的别墅?”
那头传来宋言的声音,“刚刚离开了。”
“让石恒开车到公司楼下,一起回去。”
“好。”顿了顿,宋言试探问,“说联系让医生过来的事,景臣答应了吗?”
傅寒深沉默良久,缓缓才答,“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让他们自己决定。”
潜意思也就是在说,景臣没有同意。
宋言听出来他话的另外的一层意思,也沉默了须臾,适才回答,“好。”
他们隐隐约约能清楚景臣在想些什么,大概就是不愿裴思愉想起任何事情,但这并不代表这是他期许的,而是,既然裴思愉最终走到了这一步,一定是心理承受的能量不足。
如果过去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反而全是一堆如同炼狱般的折磨,何必再想起来呢?
白皓南是裴思愉心头上一个已经不能承受的巨石,而裴思愉则是景臣心头上一块不会痊愈的伤疤。
她如此这个模样让人觉得好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好,庆幸着她的思想心理没有再被什么折磨的同时,却疼痛着她将所有人排斥在外,唯独景臣是她的依靠。
但这对景臣来说,是高兴却也是残酷的。
因为她只是依赖他,只是因为觉得他熟悉,却始终也没有记起来跟他之间的事情……
郊区的别墅是景臣特意为裴思愉寻的,如今的她并不合适生活在人声鼎沸的市区里,她需要更多的是一种安静,否则,她也不会时刻将自己关在那个黑屋子里。
驱车来到郊区的别墅之后,陈叔就打开车门,随后,身着厚款风衣的景臣走下来,进入屋内后随手解开身上的风衣,扔到沙发上,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陈叔道,“你回景家吧。”
陈叔点了点头,很快走了出去。
玉姐从楼上下来,望见景臣时,上前恭敬打了声招呼,“景少爷。”
景臣淡淡应了一声,没作一秒的停留,直接迈着长腿上了阁楼。
玉姐是被穆淑贞安排过来照顾裴思愉的,虽然穆淑贞也会时常过来,但更多的时候,依旧不太愿意面对如今的裴思愉,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伤痛而导致下意识的逃离。
所以这个别墅除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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