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师傅走时,甲骨干脆留给了猫儿。
猫儿拿在手里不肯放,仿佛得获稀世珍宝一样。时不时还拿出来看看,问子旅上面写的是什么。
“不知是哪个先祖练字用,都是单字。”子旅瞧了一眼,道:“你不如来看书简吧。”
猫儿不免有些失望。
在他的认知里,甲骨是商周时期王室用来记录占卜结果的东西,放在21世纪极具考古价值。本以为师傅拿来的甲骨上也记录了王室的信息,却不想只是个练字的而已。看来甲骨文并非那么神秘,有条件或是用得起甲骨的古人也会随手乱涂乱画。
好吧,好歹是个不多见的古物,先收好。
猫儿把甲骨仔仔细细的收进了怀里,这才提出了晌午过后便产生的疑问。
他指着窗外说:“士兵好像又多了。”
子旅被伯棼为难后,太子府的士兵便都换成了楚王室直接管理的鸣凤兵。只是鸣凤兵的数量并不多,刚开始每轮班次只有十几个士兵,现在却多了一倍。楚王室缺人猫儿知道,他觉得,楚王商臣的兵也许不少,可是即要防尚不有服的内臣,又要筹备对外的战争,应该也抓襟见肘才对,怎么现在反倒多加了士兵。
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没谁会把大事告知年仅五岁的太子,子旅看了看窗外,茫然的摇了摇头。
猫儿只好去子旅专用的小厨房找姚婆婆。一进小厨房正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姚婆婆正拿着木勺把汤往自己嘴里送,装汤的漆碗正是子旅才能用的虎座凤颈碗。
情况都紧张到姚婆婆要试毒了?
猫儿捏了一把汗。
“你这小子快成精了,这也能被你看出来不对劲。”把猫儿带到了没人的侧间,姚婆婆才告诉猫儿:“王后叫我知会你一声,若敖氏不会把你还在府里的事告诉斗越椒,怕他又生事端,你可以放心了。至于士兵增多嘛,是王后找大王要来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司马得了大王伐江令,带着若敖六卒驻进了军营,王后怕有什么变故,让我们都小心点罢了。你记得这几日陪太子的时候,别去没有鸣凤兵的地方。”
在楚国,姓斗或是姓成的人都是若敖氏族人。楚王打仗要用若敖六卒,若敖族人必然都来了郢都,怕他们借机生事也是正常。不过,斗越椒是谁?
“斗越椒就是鞭打太子的小儿,伯棼是他的字。”姚婆婆啐了一口道:“长得就是个豺狼的模样,年龄轻轻就仗着家族势力为难太子。”
“这种人要是做若敖氏的领头就不太好了。”
猫儿想都没想便接了一口,换来了姚婆婆的摸头杀。
“没想到你孩子这么机灵。不过,你想到的东西别告诉太子。他现在年龄小,知道这些事无益。”
猫儿郑重的点头,回去便按姚婆婆的叮嘱,绝不让子旅离开凤鸣兵的守护范围。
太子府的生活对猫儿来说还算悠闲。他的作息时间以子旅为主,只负责在太子府里陪着,子旅若是出了太子府,猫儿便有了空闲时间。不过五六日,猫儿便摸清了子旅的作息,楚太子每日上午都要去祭祖,有时候是午饭前回来,有时候是午饭后回来。下午则是子旅的上课时间,有好几个师傅轮着来给子旅讲课。教识字的时候,猫儿也得跟着学点,教语言和地理的时候,猫儿就不能听了,他会被打发到书房外候着。
没错,楚国太子有语言课,学的是“周语”,这种语言在中原各国都可以通用,楚语却不能。只是在猫儿听来,楚语像普通语,周语却像是地方话。
太子不好当,子旅虽然比同龄孩子要聪明些,又要识字又要学语言又要学地理礼数什么的,连猫儿看着都觉辛苦。授课的师傅也不会跟小太子讲什么客气,教过的东西说错了也是要挨打的。偏偏子旅在语言方面似乎比较薄弱,总是端着挂满了愁云的小脸盯着写了周语的竹简。
语言课光看书有屁用,得多听。
子旅出去祭祖的时间,猫儿和孩子们玩闹了一会,便去了事房。
自打给小环送了药之后,他在下人里面虽说不上如鱼得水,几个管事却也对他没了恶意。知道他每天都会被师傅打,有些管事见到猫儿还会帮他抱怨几句,倒是对他更好的衣着和吃食没一点嫉妒之心。
至于小环那里,猫儿隔上一日便会去探望,又总是偷带东西过去分享。小环本就是只比猫儿大了一两岁的孩子,其心本不坏,又得与猫儿关怀,几次相处下来倒将猫儿视作了兄弟。有一次还跟猫儿透露,自己家本就有送他进王宫做宦官的意思,反正早晚也要断了命根。
基本上,整个太子府除了小环的亲舅舅临河依然有些仇视猫儿,其他人虽不与猫儿刻意亲近,倒也没了故意为难的心思。便是那些出身不低,有小子们伺侯的小姐姐们,虽然还是叫猫儿“恭桶小子”,声音中却也没了鄙夷之感,只显亲切。
猫儿知道,要办成事只需要避开临河就成了。于是按照府里的正常流程,他找了负责买东西的管事。
“这么大的个头,喜欢叫,嘴是红色的,羽毛很漂亮,红红绿绿的。”猫儿用手比划着大小,一点也没客气的撒谎:“太子要玩。”
他不确定这年代是不是有“鹦鹉”这个词,只好描述了一下鹦鹉的外貌。几天后,十几只鸟便被送到了猫儿面前。再上语言课时,太子便带了好几只鸟儿过去。
“师傅说偷偷就好,不要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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