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风在医院走廊里来回踱步,他的步子特别重,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项子风看着陆珩的模样特别想抽他,自己伤那么重,撑着干什么?
他上前两步站在陆珩面前站了一会儿,又退回去,又上前,如是几次,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陆珩都蹙了蹙眉:“滚远点儿晃!”
项子风闻言火也一下冒出来,他指着陆珩:“你是不是想死啊!你的伤不处理你知道会怎么样么?”项子风停了一下,盯着他已经被风干的凝出血痂的发硬的衬衣,声音陡然提高,“你特么最好死了,你要残了老子绝对不管你!”
气死他了!
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直接盯上程宥宁,或许盯上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幸好车是他重新改造过的,可等终于把车门撬开时,看到的就是陆珩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得,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看谁伤的重,看谁命硬!
陆珩也没说话,他低头看着满是鲜血的手,那些干涸的血迹是她的血和他的血的混合。
到最后她如蚊喃的声音念着的也是孩子,可是孩子?陆珩闭了下眼睛,他抱着她出来的时候,她双腿间粘稠的血迹是那么让人触目惊心。
他怎么能带着她去冒险!他怎么能带着她去冒险!
“哥,我求你了行不行?”项子风口气突然软下来,“你在这儿我小嫂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你先把自己的伤处理好行不行?你那可是枪伤啊!”
那是闹着玩儿的吗?那特么是要命的啊!
陆珩抬起头盯着项子风狭长的凤眼,目光很沉,语气缓慢深邃:“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只是枪伤么?”
程宥宁受了最强烈的冲击,在最后一刻,她不顾自己死活,竟然保护他,她竟然保护他?!
陆珩从小就知道人是自私的。面对即将到来的车祸,坐在驾驶座的一方把车打到外侧,副驾驶受最重的伤,是人之常情的选择,但是,就在刚才,她却选择自己面对未知的危险,来保护他!
陆珩的心都要被撕裂了。
“哥,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小嫂一定会没事的,你能不能先管好自己?”项子风抓着头发也很颓唐,“万一我小嫂醒来,你陪不了在她身边,不是更糟糕?”
陆珩还没回话,手术室的门一下开了。
一个医生走出来,看着陆珩还在外面,也特别震惊:“先生你怎么还在这儿?你的伤要赶紧处理,要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陆珩根本置若罔闻,上前扣住医生的手,手指微微用力,语气低沉的可怕:“她怎么样?”
医生对他的不配合表示不满,也不退让:“你先去把你的伤处理了!”
“我问你她怎么样?”陆珩嗓音沙哑的吼了一声,他双目冰冷赤红,绝对是要发疯了。
医生是一个中年白人女人,看到陆珩这个样,下意识后退了一下,陆珩却依旧步步紧逼。
“先生,孩子保不住了,没到医院已经没了,请您节哀!”医生微微低头,还是说了出来,“您的太太还没有过危险期,我们马上给她做手术。”流产和外伤哪个处理不好都是一辈子的事儿!
医生说完,看陆珩的手放松了一点,赶紧逃也似的回了手术室。
“哥,”项子风叫了他一声也没说出话,陆珩却转过头,眉目沉硬,向反方向迈步。
项子风一下跟上:“哥,你怎么了?你别想不开啊!”
陆珩脚步一顿,蹙着眉:“滚蛋,去叫医生!”
项子风一听赶紧紧走两步:“都准备好了。”他说完,在前面领路。
陆珩又看了一眼手术室上红色的警示灯,心沉得厉害。
“丫头,我等着你。”
他低声呢喃,项子风至少有一句话是对的,如果丫头醒来,他反倒垮了,就陪不了在她身边……
————
程宥宁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可是又不是梦,因为她的感受是那么的强烈和真实,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好像是山林里,因为周围都是浓浓的瘴气,挡住了她的视线,还让她没有办法呼吸,程宥宁四下探望,什么也看不到,那种感觉特别无力。
她奋力狂奔,可是周围除了那些瘴气,什么都没有,她的心就慌了,她想离开那里可是却不能,那种感觉让人觉得特别心惊。
偶尔她还能听到好像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声音低沉却飘忽不定,她不知道从哪传来,更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转了很久,像无头苍蝇一般,口干舌燥,四肢麻木,身体酸痛,她有点害怕,转不出去会不会就只能等死。
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还有梦想没有实现,她还有很多人还没说一句再见。
可是,如果这样下去,如果一直这样,是不是也是种解脱,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什么也不去面对了。
她那些从心底里想逃避的小心思一股脑都冒了出来。
她想到了她妈妈,她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她?这样不是也挺好。
可是母亲这个词,程宥宁全身骤然冰凉,她的孩子呢?她岂不是要放弃她的孩子?!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耳边的呼唤声逐渐清晰,程宥宁全身一个激灵,缓缓睁开了眼睛。
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眼里还充盈着白茫茫一片,在那明暗相见的光线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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