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知呼无染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恐怕他对这江山也是有所窥觑的,不愿落入别人手里,才对她提了这么个醒儿的。看来他说的没错,她是有些懈怠了。
于是她又把身子吊在了他的身上,“呼爱卿为何对哀家如此无情,这天下若是好好儿地,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就与我说了罢。”
呼无染一把拂去了她往下走的手,“后宫人多眼杂,要是传出些什么对太后不利的传闻便是微臣的罪过了。只是微臣今日得知了两位王爷的一些小动作,才多了这么个嘴儿。要是太后不信,就当微臣放屁,若是信,就抓紧措施,免得天下落入别人的手里。”说到“天下”二字时,他的眼故意散出了异样的光芒。
“哀家知道了。”太后再也没了兴致调情,看来这天下要不太平了。
“那微臣便告辞了,只是太后所说……”
“哀家说的日后自然会兑现,你只需时常来宫内陪陪哀家便可以了。”太后摆摆手让他离开。
随后她又招来了亲信,吩咐下去深入调查拓跋野和拓跋真今日的动态。
不出几日,结果便轻易得来。据下面人报告,摄政王府的人帮了不小的忙,太后把得来的情报浏览了一遍,嘴上的笑愈发意味不明了。她最后不还是得到了呼无染吗,看他以前摆出的一脸清高相,到头来还是她的诚意不够啊。
她叫来了亲信:“暗地里打听打听摄政王近日府中的私事,还有把靖安王和逍遥王给召到宫里来,哀家要来会会他们。”
呼无染这几日的精神状况愈发差,半点没有准新郎的威风样儿,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是秦拢月太能闹腾。而这些苦,也只会呼无染知道,一人夜里孤枕难眠。
只是这几日太后的人时刻监视着他,以保万无一失,他只能强撑着。因为紫萱是孤儿出身,所以便在西院腾出了个屋子给她,还好在新婚之前男女方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把气头都发在紫萱的身上。
“王爷。”
忽有一声音传过来,打破了他的思路。一瞧,原是自己派出的人回来了,他一摆手让他起来。
“王爷,宫中有消息传来,太后已着手调查拓跋野和拓跋真,并即刻把他们唤回了朝廷。而拓跋野和拓跋真二人也已嗅到了风头,私自部署着兵力在宫外十里不到的地方,扮作难民。”
呼无染满意地押了一口桌上的龙井,叹道:“好茶。只是不知那小皇帝知不知道要变天了,也不妨我帮他一场。”
“属下曾见王妃几次入了宫内,据私下保护的人说是与皇上一道商讨了对付太后的法子。”
呼无染挑眉,“哦?王妃几次入宫?都与皇上讲了些什么?”
“这……”来人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王爷的心思他这种下人是不懂的。只是王妃对他们向来不错,他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从而连累了王妃,于是斩钉截铁道:“属下不知。”
呼无染也不知该哭还是笑,王府里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这才多久的时间就都倒伐到了秦拢月那边,看看这些人幽怨的目光,就好像他真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这一切都是计划,计划而已!只是他只能咽在肚子里,什么也不能为自己辩解。
秦拢月又一次地秘密入了宫,她之所以不和呼无染说,一是不想这大醋坛子多想,二是他们都接连几日没见面,她就是想说也说不了。
拓跋焰在见到她来之后兴奋不已,每次秦拢月来之后都会给他带来不少的乐趣。他甚至有些痛恨他这个傀儡皇帝的身份,他就连出宫这种小小的事都不能做主,而那个外表光鲜的母后只是让他读书写字,就连批奏折这等事都是她在后面垂帘听政,给出意见。哪像秦拢月这般豁然潇洒,来去自如。
“小皇帝,想我了吗?”秦拢月调皮地拍了拍拓跋焰的肩道。
拓跋焰笑眸展开道:“想。”
秦拢月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道:“切,咱们这几天不是日日见。比我和呼无染见得都勤。”说到最后,她的情绪有些不佳。
这些秦拢月都说过,所以他也知道,他拍了拍她的肩道:“我知道委屈你们夫妻两了,等我夺得了天下后,定不会亏待你们夫妻两。”
“呼无染已经是摄政王了,你想怎么奖赏他?不如你把这皇位给他?”秦拢月有心逗小皇帝。
对于秦拢月的玩笑,小皇帝也不恼,端出了皇上的架子道:“行啊,那朕便带着你远走高飞,让他尝尝皇上这位置的枯燥。”
“小皇帝,你可真没羞。”秦拢月吐了吐舌头,“这次事后我便和呼无染退隐江湖了,你可别给我们两个胆子了。不然我给你好瞧!”她摆了摆粉拳,向他示威。
小皇帝大笑,开怀地大笑,整个胸膛都在颤动,只是笑着笑着情绪有明显的低落,却又不愿让秦拢月看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日后要走,他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她走了,他可就真成了寡人了,日后再没人跟他推心置腹,为他着想了。
秦拢月看出了他的不开心,用手在他脸上画了一个笑的表情,“小皇帝,我喜欢看你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你这样我也会不开心的。你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人活在世上最后追逐的。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拓跋焰是真的不知道,还有秦拢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论调,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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