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大雪正在下着,柳絮一般的雪,芦花一般的雪,轻烟一般的雪,静悄悄地从黛色的苍穹下旋转而下,纤尘不染,点尘不惊,玲珑剔透,轻若无物,仿若是天上仙子酝酿几千年的泪珠。
“碧云,”萧惜若急急唤了一声,“我要出去一趟。”
“是”碧云知道主子心中所想,也没阻止,从内殿拿了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给她披上。
打开宫门,一阵彻骨的寒气便袭过来,萧惜若打了个颤,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刚至西陵园门口,就闻到一股酒气,更奇怪的是西陵园竟一个守卫也没有,萧惜若迈过院门,四周静悄悄的,直至一个偏僻的里屋,听到有瓷器碎的声音。
萧惜若推开屋门,便看见屋里一片狼藉,凌紫昊颓废地坐在地上,抱着酒瓶,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酒壶...
“出去!”似是感到光亮,凌紫昊生气的将手中的酒瓶掷向门口,“出去!别来烦朕!”
萧惜若赶忙往左躲过,酒壶裂成了碎片,发出响声,看着眼前的凌紫昊,不似往日俊邪,有些心疼,走过去,扶起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难道平时你的潇洒不羁都是装的吗?
凌紫昊却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因为他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萧惜若和碧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凌紫昊这个“庞然大物”给抬到床上去。
凌紫昊睡的正香,萧惜若却累得虚脱了,叉着腰,手指着他,也不管他是否听不听得到:“凌紫昊,你给我记住,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也不知道发哪儿门子疯,你醒来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我就把你的脸画成猪头!”
安顿好凌紫昊后,萧惜若和碧云一起收拾屋子,忽然,一个竖在桌上的卷轴引起了她的注意,打开,却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女子,青丝如墨,白衣胜雪,精致的紫花钗钗在发间,手拈一束紫鸢,绝世无双。
她是谁?萧惜若有些惊讶,这女子为何会觉得熟悉而陌生呢?她是谁呢?
一行小字吸引了她的目光:雪梦小像。
雪梦?这个女子究竟是谁?莫非是凌紫昊的心中之人吗?萧惜若心中一阵撕痛,可若是这样,自己也该知晓些,可为什么她的印象中根本没有这个女子呢?
卷好画轴,又重新放了回去,床上传来凌紫昊微小的声音,萧惜若坐在床边,隐隐约约听见凌紫昊仿佛在说什么。
萧惜若凑近了听,却被凌紫昊抓住她的手不放,萧惜若想要甩开,凌紫昊却拽得更紧了:“母妃,不要走,不要丢下昊儿。”
萧惜若这一次真真切切听了个清楚,望着他痛苦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也任由着他抓着,凌紫昊的眉头渐渐舒展,呢喃呓语“母妃--”
究竟是什么样的恶梦会让你这样呢?萧惜若望着他,陷入深思。
母妃?他的生身母亲难道不是萧太后吗?那又会是谁呢?萧惜若忽然感觉到一个又一个阴谋正离她越来越近,让她无处可躲...
凌紫昊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眼前的人儿手撑着,倚在床边睡的正香,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凌紫昊本不想叫醒她,但他醒来的动静却已惊醒了萧惜若。
萧惜若悠悠的睁开眼睛,眸子里尽是疲惫,见他醒来,本觉得高兴,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怨怪的语气:“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嘴嘟得都可以挂钩子了,“你知不知道,照顾你是很费劲的!”
凌紫昊看着她不满的神情,心中却一惊,眼中杀气暗浮,抓住她的手,攥得她生疼,“你听到了什么?全部忘掉,知不知道!”
“喂,你弄疼我了。”萧惜若甩开他的手,“能说什么呀!昨天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害得我都没睡好觉!”萧惜若望着他紧张的神情,自是猜到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哪个人没有秘密呢?他不愿说,她便当作这一切便没有发生吧!
凌紫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萧惜若的手:“为夫自是在梦中也想念若儿呀!”又变得桀骜不羁,仿佛昨日那个脆弱的凌紫昊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萧惜若慌慌张张移开自己的视线,不知为何,最近看到凌紫昊的眼睛总会失神,她以前可没有这样啊!唉,果然和他呆久了,自己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你不上朝了。”萧惜若将他推往门口,“砰”地一下关了门。
清晨的阳光照在雪上,折出绚丽的色彩,凌紫昊被推到门外,嘴角勾出一某不易察觉的笑,邪魅妖娆,往正殿走去。
萧惜若见外面没了动静,才打开了门,门外的碧云匆匆跑进来,给她披上昨日的斗篷,扶着她出了院门,“娘娘,回去吧!这儿冷,等回了殿,用暖炉暖暖。”
“好。”西陵园的位置很是偏僻,在皇宫的最西端,而龙腾宫和凤舞宫却是在另一端。
虽是有些远,萧惜若也不愿坐着轿子回去,颠来颠去的,浑身都不舒服,沿着宫墙缓缓走着,路过了竹雨宫,宫殿门紧闭,门可罗雀,冷清极了,萧惜若想起那个温眉善目的女子,叹了叹,往竹雨宫大门走去。
“有人吗?”碧云使劲敲了敲殿门,许久,一个小宫女开了门,露出一条缝,“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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