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君眸光骤冷,“皇帝别忘了,静怡可是跟在玹玗身边……”
“知道便好。”弘历勾起一抹邪肆的冷笑,若说曼君还是提醒的语气,他则已是在警告。“所以,只要玹玗在这紫禁城内一日,静怡就永远是朕的长公主。”
“皇帝别忘了,当年老三是被谁害死的!”曼君已静如止水的心潭忽有浪涛激起。
“朕没忘,也不会忘。”弘历沉声说道:“既然生在帝王家,就避免不了兄弟相残,反正当年已经欠了,再多添一笔,又有什么差别。”
“皇帝若自信能将玹玗留在身边,又岂会担心我说了什么,归根究底,还没得到那丫头的承诺。”对上那冰冷决绝的眼神,曼君相信他做得出来,亲情终究还是她的软肋。
这番话好似一柄利刃插在弘历心上,所以他不再多作口舌之争,而冷笑着转身离去,唯恐眸底闪动的光芒泄漏了他的心慌。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希望在这紫禁城内,能有更多让玹玗放不下的人,无论是永璜和静怡,还是雁儿和莲子,甚至可以是曼君,亦或者他的妃嫔。面对玹玗的愁肠百结,他变得束手无策,抹不去她心里执着的那份孝顺,就只能利用她的重情重义,用她身边的人织就困网,将她永远缚絷在紫禁城。
弘历来到郭络罗府时已快到正午,岳钟琪要带上路的东西,都已妥当装车。当弘昼问他为何迟来,他只回答是再商议修筑浙江鱼鳞大石海塘之事,因为涉及如何防止官员偷工减料,中饱私囊的问题,所以议了整个早上,却还是没得出结果。
弘昼虽有疑惑,却不在这话题上纠缠,但见玹玗不预备说出早晨遇到富察老夫人的情况,故而寻了个机会亲自告知弘历,又提醒道:“那位老太太是什么心思,四哥应该猜得到,前几天你就不该放玹玗丫头去插手秀女的事情。”
“有太后在,无需担心。”弘历挑眉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六宫诸事,她也应该学着料理,且这次处理得不错。”
弘昼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怕长春宫那边有话。”
“朕也想看看,皇后究竟有多温恭柔慎。”弘历这话说得和软隐晦,真意是想看看,他这位受众人夸赞的皇后,究竟还能演多久。
原本觉得,甯馨仅是刻意改变喜好迎合他,可从这两年发生的事情看来,她似乎只能在顺风顺水时做个有度量的正妻,一旦发现是不与我,她的心境还不比上佩兰。
而此刻的长春宫内。
奴才们都在私底下窃窃议论,皇上又随和亲王,还有玹玗出宫去了,自从富察老夫人入宫小住,皇上就没过来探望过皇后,似乎很不待见住在启祥宫的岳母。翠微听见这些话,也不敢说与甯馨知道,只是警告长春宫的奴才,都把嘴巴闭紧些,小心哪日被剪掉舌头。
过午,长春宫小厨房准备了冰镇玫瑰雪梨炖桃胶,内御膳房又送来了雪耳椰汁牛奶羹,甯馨便打发翠微去启祥宫,问母亲今日想吃哪样。
翠微刚走到院中,就见小宫婢给她递眼色,遂上前低声问道:“可是老夫人又把淳嘉姑娘唤来了?”
“嗯,今儿还出了一件事。”小宫婢将翠微拉到角落,把慈宁宫花园遇到玹玗的情况,连同玹玗和弘昼的对话,都一字不漏的讲述了出来。
“皇后娘娘就是看你心细,才让你伺候老夫人,果然伶俐,晚上得空到我房里来。”这个小宫婢虽然性子怯懦,但心思细记忆好,甯馨有此安排,就是要有人盯着富察老夫人的言行举动,眼见其如此稳妥,翠微当然要帮着主子先将银子赏下去。
放轻脚步走到窗根下,果然听到淳嘉的声音,翠微悄悄探望了一眼,见富察老夫人倚着软榻歇晌,淳嘉则一副乖巧模样,坐在软榻前的小凳上,为富察老夫人摇着扇子,同时还不忘尖酸刻薄的数落玹玗。
“老祖宗,上次就是那个玹玗拿着鸡毛当令箭,得知我与皇后娘娘有亲,就在太后跟前说我坏话,又把我扔到荒凉破旧的兰丛轩,还不能住正屋,只能安置在奴才住过的偏间。”淳嘉颠倒是非,说得自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玹玗故意针对我,摆明了就是与皇后娘娘过不去。她一个逆臣之女,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勾当,迷惑太后,还狐媚得勾引皇上,阖宫上下无人不知,可怜皇后娘娘……”
富察老夫人也不搭话,眼眸微闭,脸上看不出喜怒,仿佛没听到一般。
淳嘉见自己说了一大车,富察老夫人也没个回应,便识趣的闭嘴,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生怕再得罪了这张护身符。
翠微退回院中,对小宫婢使了使眼色,那小宫婢也伶俐,忙高声笑道:“翠微姑姑来啦,老夫人在东侧殿歇中觉,想必现在已经醒了。”
说着,便打帘子让翠微入内。
见富察老夫人仍斜倚在软上,翠微只得恭谨的站在旁边候着。
又过了半晌,富察老夫人才悠然睁开双眼,说道:“是翠微啊,唉,人年纪大了,精神一日短过一日,你何时进来的老生竟然不知道。”
“奴才刚到,不敢惊扰老夫人午睡。”翠微连忙陪笑,又说明了来意。
“皇后有心了,可上了年纪的人吃不得太凉的东西,取两盏冰镇玫瑰雪梨炖桃胶让淳嘉带回去。”富察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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