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亲情环绕,对长年深宫清寂的人是极大诱惑,毓媞当然点头说好,随玹玗过去。
到了桃花坞,毓媞在玹玗的寝殿饮茶,又有静怡陪伴在侧,不一会乐姗领着永璜和永琏前来,满屋子欢声笑语好不愉快。
乐姗和秋华在寝殿侍奉,秋荷随着雁儿和莲子去小厨房准备膳食,玹玗则让彩鸢随她去准备茶点。
其实之前在万方安和,彩鸢给玹玗递了消息后,就悄悄潜到西南殿,躲在另一间房里,贴着墙偷听毓媞和甯馨、思莹说话。此刻单独随玹玗在茶坊,便把所听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学给玹玗。
当今太后心中的筹谋算计,玹玗早已窥知,却没想到毓媞这么快就像甯馨挑明,看来她素日表现得是太过聪明了,才会引毓媞提前走出这步棋,算是对她的一种无形压制。
而向来冷静沉着的甯馨,得知毓媞的想法,又会是怎样的心境?
莲花馆内死气沉沉,仿佛连风都静了。
弘历亲自把甯馨送回寝殿,但没有留下来,毕竟闹出假造旗籍这种大事,又惹得太后怒散寿宴,此刻当然是要先去查证仪嫔的问题。
难得,第一次甯馨是真不愿意弘历陪伴在侧,因为她已经要压不住心中的那团火。
甯馨把所有奴才都赶到屋外,又将寝殿的门落锁,然后一步步走到妆镜前坐下,望着镜中自己盛妆的模样,竟然是那般的可怜、可笑。
是谁许她的大清嫡皇后?
自然是皇帝,当今的乾隆皇帝,她的夫君。
但立后的册文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一句:兹奉皇太后慈命,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
真是可笑,却又是千百年来不变的事实,女人嫁的不是夫君,而是整个夫家。
身为正妻又如何?
不仅要小心翼翼的伺候夫君,宽容大度的和睦侍妾,还要低眉顺目的孝敬长辈,更需和颜悦色的讨好姑嫂,可这些人却不见得会回以好脸色。
凭什么,凭什么女人就要如此卑微?
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受万人跪拜,皇帝又年轻英俊,是多少闺阁女子羡慕的对象。
但谁又知道,在紫禁城里,她依旧只是个嫁到夫家的女人,身边敌人或明或暗,夫君却不见得会与她同仇敌忾。
而她要孝敬的婆母,是皇太后,连皇帝见了都要跪地请安,紫禁城中最尊贵的女人。
民间那句俗语,媳妇熬成婆,在毓媞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面对这样的婆母,无论其有理无理,她都只能顺从。
为什么要这般谨小慎微,那就得问何谓皇后?
在她的册文中写得清清楚楚:温恭娴图史之规,敬顺协珩璜之度。承欢致孝,问安交儆于鸡鸣。逮下流恩,毓庆茂昭于麟趾。
这就是给她的规定,若她做不到,那就可能会后位易主。
大清嫡皇后,不过空有尊贵的名位罢了,当今太后想要废她是不可能,但要灭她却多得是手段,更是经验丰富。
「哀家看中玹玗,尽管不可与敦肃皇贵妃抢义女,但她迟早会唤哀家一声皇额娘!」
当今皇太后要她记住这句话,她会记住,牢牢的记住。
不过,她绝不允许这句话成为现实,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让灵魂落入无间地狱,也在所不惜。
恍惚间,镜中的影响似乎浮现出玹玗的脸,并笑得邪魅妖艳。
玹玗聪明睿智,生得一副好容颜,又有太后作为后盾,她所拥有的东西,玹玗一样不缺,且还比她更年轻。
弘历究竟喜欢玹玗什么?
她问过自己好多次,却怎么都想不出答案。
心,被一种莫名的慌乱搅动,脑海中突然冒出另一个问题,弘历又究竟喜欢她什么?
以色侍人难得长久,她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她以心待弘历,以智慧助他成就大业。
可她却被玹玗揭穿了一切,她和弘历的灵犀是用计所造,而论智慧,以前有佩兰,以后会有玹玗,那她还有什么是不可取代的呢?
不对,她还有富察家族。
弘历初登大宝,朝堂之上需要富察家族的支持,待弘历大全稳固之时,富察家也会在朝堂中扎下深根不容动摇。
且还有储君永琏,她会在弘历对富察家族心生忌惮之前,把永琏培养最完美的储君。
笑,镜中之人再展笑颜,是她的脸,这镜中从来都是她自己。
可就在这时,一只蛾悄然飞到镜前,停在她镜中的容颜上,形成鲜明丑陋的对比。
不是的,她不是飞蛾,绝对不是这种因为贪恋温暖,终被焚烧殆尽,只能在黑暗中挣扎的东西。
猛然抓起桌上的木匣向镜子砸去,这一下却牵动了她拼命压抑的怒火,挥手将妆台上所有东西扫落在地,又砸碎了极目所见的摆件。
在人前她必须典雅闲静,可她的心也是血肉而成,也需要宣泄郁结和怒气,她绝不会想敏芝那样,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她还要看着永琏娶妻生子,登上大宝。
这就是她不想弘历陪伴的原因,妒火中烧的模样,绝不能在他面前显露。
寝殿外,翠微警告所有听到动静的奴才,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他们就别指望活命了。
终于,寝殿内安静了,甯馨开门出来,脸上依然恢复淡然,候在门外的奴才却都是噤若寒蝉。
翠微没有多问,只是安排人进去收拾一切,并嘱咐砸坏的东西不用报内务府,然后让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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