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有细微的沙沙声,悄然前来躲在暗处的人,好像又已悄然而去。
“月露疏寒析,霜落沙洲白。”弘皙冷冷地一勾嘴角,“必须要有这块木牌才会引出下文,如果木牌和你一起消失呢?”
茹逸敛眸轻笑,原来他还是顾忌篱萱,真情也好,价值也罢,总是有所受制。
她猜出了弘皙的盘算,却故作不明地说道:“难道你麾下已经有能胜过影子的杀手吗?暗杀的话,你怎么让我身上的东西同时消失,风险太大啊。”
“拭目以待。”眼前这个女人总能轻易撩拨起他的愤怒,但他却不能破坏自己的优雅,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他绝不受制于人,任何眼中钉肉中刺都必须拔除,既是她是篱萱的妹妹。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茹逸浅浅一笑,喃喃地重复道:“拭目以待。”
弘皙啊!我所有谋划人心的本事都是你所教授,可我始终是女人,心思会比男人更细腻,用我所熟知的手段对付我,你注定要输。
茹逸在心中轻叹。
人总会有老的时候,计谋不济的那天,强撑还不如认输,至少结局不会太难看。
若你的本事是用在康熙朝时,在九龙夺嫡的情况下护住你父亲,那天下就一定是你的。
可时移世易,错过的时机就不会再有。
如今是雍正朝,名不正言不顺,你能斗出什么结果?
明朝朱棣的故事,并不是那么容易上演,没有兵权和政权在手,最多只能是个跳梁小丑。
柔和轻风随流水而来,缓解了沉闷夏夜的暑气,竹林里再度宁静,只要那躲在暗处的人,始终不出来打破这静谧之感。
茹逸没有回角园,而选了块还算平整的假山石坐下,视线转向另一着,眸中闪动着寒光。
默默等了许久,她娇声轻笑,对着阴暗的竹林说道:“出来吧,这样的夜景两个人坐在一起欣赏不好吗?何苦你全神戒备的躲在那,也害我紧张兮兮,辜负这夜景。”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茹逸摇头一叹,目光变得凛然,随手抄起一颗石子,当作暗器猛地掷了过去。
“不想你竟有这样的身手。”石子被人稳稳接住,说话的声音却是个男人。
卫景逸从暗处现身,眼神冰冷地望着她,一副备战的姿态。
“果然是你,御前侍卫统领。”茹逸盈盈一笑,竟能闲话家常般地说道:“卫统领也有闲情雅致来此赏月观星?”
“在下并非风雅之士。”他跟踪篱萱到此,不想撞上这样的惊天秘密。
任务是齐妃所安排,且说明只需监视,所以他才没有惊动任何人。
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被人发现她私会理亲王,且句句说的都是大逆之事,可面对他这个雍正帝跟前的红人,却能泰然处之,还挂着一脸千娇百媚的笑。
直觉告诉他,假山石上坐着的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嗯,也对。”茹逸低头笑了笑,用暧昧的目光斜睨着他,妖媚地说道:“你的风雅应该在前面的金鱼池,宁嫔武迎棠身上。”
景逸蓦然瞪大双眼,气氛僵凝了一刹,突然拔出佩刀,直冲冲地向她劈去。
“凶什么嘛!”茹逸娇声抱怨,然后身形一转,不仅轻松避开,还很有力道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毫不惊慌地笑道:“我又没有拆穿你的意思,不然你哪能每晚都在紫禁城高来高去,我和乱臣贼子谋逆是死罪,觊觎皇帝的女人,好像也是死罪吧?”
景逸听了,浑身不由得一震,就连大内高手也少有能躲开他这种极速的致命一刀,眼前这个女人竟能轻松应对,而且还知道他和迎棠的事情。
他在紫禁城里高来高去,几乎没人察觉,这个女人是何时发现的,又跟踪了他多久,他竟浑然不知。
“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茹逸浅浅一笑,“我什么啊?我是杀手出身,不怕承认,被所跟的人是我姐姐,这宫里锦衣玉食,让她警觉性都降低了。”
“你想怎样?”景逸闷声问。
见他使劲握着手上的刀,茹逸坏心眼地调戏道:“我是想告诉你的啊!可是看你现在这样子,似乎是想和我切磋一下,那不如咱们打完再说。只是……”
“只是什么?”面对这种蒲草般的女人,他完全无力招架。
“咱们这一动手,倘若引来旁人,你抓逆党我是必死无疑,但我如果受不住严刑,没留神忘了同党的名字,倒是把你的私事讲出来了,可怎么是好啊?”茹逸松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巧笑着撩拨。
景逸被气得怒目切齿,可最终还是憋闷地将刀收回鞘中,沉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知道你也是听命行事,也是个乱臣贼子。”茹逸闲闲地坐回假山石上,“所以嘛,做交易总要知己知彼,方可事半功倍。”
“你胡说!”景逸双拳紧握,青筋乍现。
“你听命于齐妃,所作所为不等同于谋逆吗!”茹逸不再与他玩笑,脸色一沉,冷声道:“我也懒得和你绕圈子,齐妃许诺你的事情,我能更快帮你达成,不用一两年的时间去忍耐等待,最多一个月,你和宁嫔就能海阔天空。”
“什么条件?”景逸抬眼看着她,从他决定要带迎棠脱离苦海的那天起,被谁操控都变得不再重要,只要能尽快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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