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要分两头说。”曼君的幽眸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唇边逸出淡淡的冷笑,解释道:“熹妃若能及得上宜太妃,就不会走到弑君这一步,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控制的能力,害怕之下才想先下手为强。但这就是熹妃为我们所用的好处,有足够的野心,却少点智慧。”
“但是熹妃阴狠,只怕会养虎为患。”这是翠缕最担心的事情。
曼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淡淡说道:“本宫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
此时,四更钟鼓响起,大半个晚上又过去了,天亮后还要打点宜太妃的发引。
为了顺服雍正帝的意思,霂颻的棺椁会被送到哭村殡宫。
想想霂颻一生尊贵,死后却连先帝惠妃都不如,被扔到那种荒凉的地方,连超度法事都没有,只打发一个老太监过去守灵。
不过人都已死,风光与否,也无所谓了。
曼君心中记挂着玹玗,但这些日子雁儿一直守着,她也不便出现。
刚刚询问翠缕,才知道玹玗的情况越来越差,年希尧已经束手无策。
走出房间,站在清冷月光下,她思索了许久,转头吩咐翠缕,“你去御药房那边,让瑞喜把那个雁儿支开,本宫稍后会去看看玹玗。”
想着玹玗小小年纪就受尽煎熬,伤得锥心刺骨,翠缕也很是同情。
北方的深秋已见早霜,绵雨潇潇更添愁,枯叶漂落无声,几度悲凉。
曼君轻叹一声,回屋简单梳洗后,又换了一身衣服,才往御药房而去。
推门而入,房内的烛光闪动,望着玹玗憔悴苍白的面容,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泪水盈满眼眶,她想起了弘时,是因心灰意冷、抑郁难舒才会药石无灵,水米不进的躺了多日,最终在昏睡里结束了短暂的人生。
“玹玗,我知道你能听见,你的伤已经好了,只是不愿意醒来面对一切。”曼君坐到床沿,执起玹玗瘦弱的手,“若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逼你,只会替宜太妃不值。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前程,她何须赔上性命。”
忽然间,玹玗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被曼君的话触动了灵魂。
“宜太妃临时改变计划时,我问过她为什么。像她那样的人,在后宫争斗了半辈子,牺牲的本家女孩不计其数,你有何特别之处?”泪珠悄然滑落,滴在玹玗的手背上,曼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告诉我,在宫中过了一辈子,所见的聪明人都是趋炎附势、跟红顶白之辈,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被母亲细心教导过,是个明白宫中生存方式的孩子。但你明明知道她是个无权无势,又身份尴尬的老太妃,还是真心对待。还记得那一朵绿茶花吗?就是那一刻触动了她,虽然只是你顺手采摘,却是寒天里的淡淡暖意。”
两行清泪滑落脸颊,但这次却是从玹玗的眼角溢出,嘴唇微微动了动。
“还有陆傅海,他是为了你才甘愿送命。”看到希望的曼君欣慰一笑,将玹玗的手握得更紧。“你这条命已经不属于你自己,此生都无权擅自终结,你活下去不仅是为了你额娘,还有你的姑婆,你的傅海哥哥,你要替他们完成心愿。”
玹玗仍是静静躺着,但手指稍稍颤抖了一下。
见此状况,曼君总算松了口气,虽然泪眼涟涟,却露出了安心的淡笑。
“睡过今天,就赶紧起来吧。”轻轻拍了拍玹玗的脸颊,曼君从袖间取出一个荷包,“这里面是宜太妃的一缕头发,她让我交给你,说你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
静静陪着玹玗直到五更天,曼君才起身离去。
瑞喜一直等在门外,曼君的话他也全部听在耳里,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感谢道:“齐妃娘娘大恩,奴才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你放心,这孩子会好起来的。”曼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别看她稳重冷静,但她毕竟还小,有些事情承受不住,你比他年长,好好照顾开导。”
瑞喜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又请求道:“齐妃娘娘,你能不能私下为太妃娘娘办一场超度法事?”
“就算本宫不做,镇国将军夫人也会这么做。”曼君一闭眼,叹道:“宜太妃的身后事不会太凄凉的,还有陆傅海,本宫已经让人悄悄去乱葬岗寻到了他的尸首,将他葬在了哭村附近。”
霂颻的棺椁被扔到哭村,看雍正帝的样子,是不想将她安放妃陵,有傅海在附近相伴,至少不会太孤独寂寞。
“能不能麻烦齐妃娘娘把这个放进棺椁?”瑞喜千恩万谢后,才摊开双手,掌中是一对翡翠耳环。
霂颻是弑君失败,服毒自尽,想来雍正帝不会施舍任何殉葬物。这对耳环是当年她封嫔时康熙帝所赐,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所以瑞喜希望这东西能陪她而去。
“好,封棺之前,本宫会亲自为宜太妃戴上。”曼君从他手中取过耳环,轻声保证道。
“奴才多谢齐妃娘娘。”瑞喜“噗通”一声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曼君连忙拉起他,又问道:“玹玗以后的去处,本宫已经有安排,你想去什么地方当差?”
“李公公说要收我为徒弟,奴才想跟着他在御药房。”他不可能跟着玹玗去景仁宫,深思熟虑后,觉得御药房是最有用的地方,还有机会可以跟着年希尧学医。
“不错,这御药房始终要有自己人。”曼君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中又有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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