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檐下,看雨滴纷飞如丝,风过处,清馨的空气散尽夏日的闷热。
在这微暗的苍穹下,闻着幽幽的茶香,闭目聆听雨声点缀的清晨,真是一种难得的惬意。
可就在这时,有惊声尖叫掠过宁静的紫禁城上空,破坏了一切美好。
尖叫声来自储秀宫。
清早宫婢起床推门出去,却见前院的大树上吊着一个人,舌头外露有一尺多长,并七孔流血,已死去多时。
裕妃听到叫声,出来一瞧,顿时就吓得晕了过去。
死的人就是加害玹玗的那个小太监,这段时间宫里到处搜他,可他就像消失了似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今晨突然死在储秀宫,让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奴才们又私下问过,宫门昨儿落锁早,谁也没见到他是如何进来的。
尖叫声后,曼君最早来到储秀宫,那时太监的尸体已被取下放在树边,她亲自看过,又立刻寻来两名仵作共同验尸,那小太监确系自缢身亡,既无可疑之处,她便让人先把尸体抬出去了。
之后又进屋去瞧了裕妃,见她两眼发直,手脚冰凉,三魂已不见七魄,便立刻传了太医前来。
而景仁宫中,毓媞听说曼君已经在储秀宫,自己便推托身子不舒服,不打算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小太监怎么死的?”听到尖叫声,毓媞就打发了银杏和于子安过去查看,这会儿银杏先回来了,便立刻追问道:“这事是你做的吗?”
“奴才可怜玹玗,心里是恨着裕妃,原想着等找到人后,在给裕妃点教训,可这几天那个小太监就如同蒸发了一般,奴才也没辙,才暂时把放在一边。”银杏也觉得这件事奇怪,她过去的时候,见那个小太监还掉在树上,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算时辰应该是三更天就被挂上去了,她悄悄问过储秀宫的婢女,因这几日大雨连天,裕妃也不出门走动,只要入夜起更,储秀宫的门就会落锁,若再有进出者,除非是大内高手,不然一定会惊动旁人。
“宫中仵作怎么说?”这点毓媞还是信得过,且银杏也没那么大本事。
“奴才听得清清楚楚,仵作说颈间只有一道红紫缢痕,别处并无伤,应该可以断定是上吊死的。”当时银杏还大着胆子望了一眼,又说道:“只是他七孔流血,看着很是恐怖。”
“就算是吊死的,也不一定就是自缢。”毓媞冷冷一笑,又说道:“是他自己吊上去的,还是别让人把他吊上去,能分得清吗?”
裕妃那个人向来头大无脑,做事也不知考量,一时气愤就对玹玗暗下毒手,可事败后又怕承担责任,所以杀人灭口也在意料之中。
“可奴才问过储秀宫的婢女,她们是亲眼看着裕妃娘娘吓晕过去的。”银杏也到室内瞧过,只见裕妃浑身冒着冷汗,脸色紫胀,身边的老嬷嬷掐了人中,裕妃才直直的“啊”了两声,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听银杏这么讲来,毓媞也觉得事情不可能是裕妃自导自演,只是一时间她也想不到宫中还有谁和裕妃有深仇大恨,“你说会不会是宜太妃让人做的?”
“这奴才就不敢说了,但玹玗在御药房那边养病,宜太妃娘娘并未亲去探望,身边的两个小太监都是要等太妃娘娘就寝后,才敢偷偷溜过去探视玹玗。”银杏说得是假话,语气却十分诚恳,而且事实也是如此。“奴才想着,太妃娘娘和玹玗虽然都是郭络罗家族的,但在康熙朝时,太妃娘娘就眼高于顶,对一个辛者库罪籍,应该不会有太多眷顾。”
“我见玹玗常常来景仁宫,宜太妃也肯放行,还当她是受疼爱的。”这一点毓媞还是有些怀疑,但转念一想,霂颻只是虚有太妃头衔,每次去请玹玗的都是景仁宫奴才,且涴秀还颇得雍正帝喜爱,应该是考虑到旧朝和当朝的厉害关系,才没有多加阻拦。
“娘娘,奴才今天在储秀宫,其实还看到了一个人。”银杏想着,必须快点把毓媞的思绪从慎心斋移开,且那个人嫌疑确实更大些。
“哦,还有什么人?”毓媞疑惑地望着银杏,心里觉得烦乱不已。
“辛者库浣衣司的曹嬷嬷。”在人堆里看到曹嬷嬷的时候,银杏就觉得奇怪,浣衣司在顺贞门外的东北角,大清早顺贞门还没开,曹嬷嬷是怎么进来的。“奴才记得,曹嬷嬷就是得罪了裕妃,才被打发去做杂役的,内务府见她年事已高,差事办的还算妥当,所以给了她浣衣司管事的闲差。”
“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毓媞冷声一笑,缓缓地说道:“你不提曹嬷嬷,我都把藩邸的一件旧事给忘了,原以为她只是病猫,现在想来是我小看她了。”
毓媞口中的这个人,就是承乾宫的主位娘娘——宁嫔武氏。
宁嫔当年也是皇后乌拉那拉氏的房中人,多年来一直安分、谨慎,不争宠不献媚,为人也很识趣。年轻的时候也是美人胚子,当年还比裕妃得宠些,曾经也生养了一个女儿,可当时她体弱,孩子满月后就交给裕妃代养,哪知不足半月就夭折了。死因没人知道,雍正帝当年只把事情交给乌拉那拉氏处理,最后只是不了了之。
毓媞依稀记得,孩子出殡的那天,宁嫔曾和裕妃大闹过一场。
后来雍正帝登基,大封后宫时,宁嫔的地位排序是在当时的裕妃之前,只是后来因她无法再生育,就渐渐被雍正帝忽略。
但最近,承乾宫似乎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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