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的二楼之内,灯火如昼,但只有二马、雪儿,以及豆包三个人。
二马还是坐在雪儿身边的椅子上,豆包则在外间的吧台之内。
二马用低沉的声音,讲述了自己和雪儿认识交往的每一个细节,他是那么的幸福,仿佛和雪儿的相遇与相知,相亲与相爱,就是他人生的价值和意义所在,就连外间的豆包听了,都无比的动容。
二马还是早上在爹娘家吃了点早饭,中午和晚上,他水米未进,菜墩也曾让人给他送过来吃的,可是他一点也吃不下。
蚂蚱等人都十分担忧他的身体,都有心替他值夜一两个时辰,可是都被二马拒绝了。
二马要陪雪儿这最后一个晚上,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会后悔一生的。
楼下的蚂蚱无奈,只好派人替换豆包,同时丝毫不敢放松对二马的监视。
时光就在二马的唠叨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根本就给任何人面子。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外面的天已经大亮起来,所有要参与送葬的人都已经到齐了,都聚集在超市之中,静待周大明白一声令下,然后好开始送葬的仪程。
周大明白也十分的焦急,因为尸体在二楼之上,怎么平安地抬下来,这是个难点,因为楼梯比较陡。
他正和蚂蚱商议这事该怎么办?
这时负责看着二马的姑娘,从二楼迅速地跑了下来,他对蚂蚱道:“二马哥问什么时候开始上路啊?”
蚂蚱看了一眼周大明白道:“马上就出发,把二嫂放进棺材后,就出镇。可是……怎么才能把二嫂抬下来呢?”
姑娘却道:“二哥说了,你们把棺材的天打开就行了,其余的都由他来就行。”
众人还是有着疑惑,但蚂蚱却道:“行,我们这就照二哥的意思办!”
姑娘上去通风报信。
周大明白不解地看着蚂蚱,那意思:“这就行了?”
蚂蚱则道:“周叔,照办就是了!”
周大明白带人出去搬棺材天去了。
蚂蚱等人也来到了超市之外,这时,二马从楼梯之上下来了,一夜之间,二马清瘦了许多。
令众人惊讶的是,他是抱着雪儿下楼的,雪儿在他怀中,仿佛熟睡了一般。
二马虽然有些吃力,但他却走得很稳,好像怕惊醒了雪儿似的。
几十级台阶,在二马的脚下,像一生般漫长。
所有人自发地站成两排,就在楼梯和灵车之间,形成了两道墙,为雪儿和二马挡住刺骨的寒风。
棺材在灵车之上,车厢很高,蚂蚱为二马搭了一个跳板,二马抱着雪儿又走上了跳板。
这段路,比之前的楼梯还要陡峭难行。稍不留意,就会从跳板之上滑落。
不过二马还是走得很稳很稳,谁都知道,他这一切都是为了雪儿。
人们望着二马的背影越来越高,终于到达车厢之上时,人们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车厢之上的二马,缓缓地把雪儿举起,平稳地放进棺木之中,亲手为她枕好头枕,两串清泪打湿了棺木,这时,二马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慢慢地滑坐在车厢之上。
车下的周大明白见状,马上道:“封天、上路!”
有四个年青人跳上了车厢,他们抬起棺材天,就要盖上,这时,二马奋力又站起,他的手抻进棺木之中,轻轻地拿去雪儿脸上的一根断发,又无限依恋地看了一眼沉睡一般的雪儿。
棺材天终于合上了,并且上了封钉。
车厢之上的二马,仿佛魂魄也被封进了棺木一般。
此时的蚂蚱很想让二马下车来,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二马一定会和雪儿结伴去墓地的。
他对周大明白作了个手势,周大明白心领神会,他喊道:“上路!”
灵车缓缓开动了,二马就站在灵车之上,手扶着棺木,他仿佛拉着雪儿的手,在赴一场约会。
隆冬的天气,暴冷袭人,二马身上没有穿太厚的衣物,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姑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件军大衣,他跳上车,亲手为二马披上。
灵车在小镇的东西大街上缓缓驶过,许多小镇上的人都自发的出来,烧上两刀黄纸,或是扬起一把纸钱,来送一送雪儿,这么一个十分文静的小女子。
没者哀乐,没有哭泣,人们就像在送一位行将远行的朋友。
终于出了小镇,行进在东大桥上,二马望了一眼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冰河,还有那已经掉没了叶子的杨榆树。
他回想起了和雪儿在河边嬉戏的场景,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一切又是那般的美好。像一场梦一样,如今梦醒了。
二马感到一股扎心的痛,在周身上下蔓延,他想忍住,可是不争气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了。
半个小时之后,送葬的队伍来到了鹰嘴崖下。
人停住了脚步,车熄了火。
周大明白指挥人把棺木抬下,杠夫们用绳子和木杠把棺木送入了墓坑之中。
二马拿过一把铁锹,铲下了第一锹土,一时之间,铁锹飞舞,泥土飞扬。半刻钟后,一座新坟就诞生了。
墓碑也树起来了,碑上的字是姑娘刻的,五个黑漆字:蓝雪儿之墓。
二马手扶着木碑道:“雪儿,好好在这儿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找你的!”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无不落泪!
雪儿就这么永久地留在了鹰嘴崖下,送葬的队伍开始回镇了,二马却久久站在木碑前不忍离去。
蚂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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