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毕竟是城里,乡下真没那么讲究,而且地方不同,政策实施的情况也截然不同。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老宋家这边正好没人摊上这些事儿,唯一一个春丽那也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人家就没想再生。
没碰上,没摊到,就以为没那么夸张。
谁曾想到,赵红霞的孙子就摊上了呢?头一胎生了闺女,第二胎好不容易怀上了,结果让居委会逼着去打胎,谁舍得啊?当然是左躲右藏的,拼着生下来再罚钱,也不能就这么被逼着流产。一开始还行,孕妇回了自个儿娘家,又因为还未显怀瞧着不明显,可没两个月,就被街坊察觉了,偏巧这人跟她家有些矛盾,一个举报,把孕妇本人吓得跑回了自个儿家,又被家里人连夜送走,想叫她去村里躲躲。
“就今年的事儿,说要一刀切,不准生,怀了也要打掉,哪怕过两天就要临盆了,也要一针下去直接弄掉。”赵红英也是纳了闷了,早先没听说这么严格,哪怕京市这边好像也没听说有这码事儿。
“那咋办?”老宋头忍不住问道。
“先藏着呗,还能咋办?因为那人进村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扁头,又是扁头给送过去的,就特地过来说一声,让别出去乱说,万一人家问起来,就说不知道。”赵红英也很是唏嘘,就算她没有多子多福的执念,这孩子都怀上了,咋非要给打掉呢?多造孽不是?
计划计划,啥都要计划着来,吃喝用度也就算了,多一口少一口不算啥,生孩子也计划?今个儿是人太多了,想生不让生,那明个儿要是人太多了,干脆再逼着那些不想生的接着生?瞎扯淡。
可政策是这样,赵红英能咋样?
“知晓这事儿就成了,我跟扁头说了,让他听红霞的,到底是亲戚,能护着就护着吧。生孩子呀,又不是杀人放火,偏帮咋了?”
喜宝和毛头面面相觑,最终果断的闪人。这事儿他俩帮不上忙,还是闭嘴吧。
事儿说过也就算了,隔着大老远的,哪怕赵红英想关心一下堂妹兼弟媳妇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转念一想,起码赵红霞曾孙子、曾孙女都好几个了,而她呢?除了好几年都不跟家里联系的春丽有个儿子外,其他的孙辈儿哟,真的是个顶个的不争气!
尤其是强子和大伟!
强子和大伟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接到了老家的这个电话,赵红英直接狂化,坚决认为是他俩起了个坏头,给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做了最恶劣的榜样。强子还成,他现在还在南方海市呢,最惨的是大伟,等喜宝回学校后,他被赵红英连着堵了好几次门,最终不得不举手投降,表示一定会拿出做事业的认真态度去找对象的。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这会儿,夜幕已经降临,叨叨了说了一番话后,一家子也就散了,毕竟明个儿俩孩子还要回学校。
及至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后,又吃了早饭,喜宝别过了她爷奶,空着两只手跟在拎着大包小包的毛头身后,高兴的出了门。
已经是正月十六了,昨个儿的汤圆味儿仿佛还在嘴里回荡,不过外头却还是充满了年味儿。等转过车,到了小院前的胡同口时,他俩还看到有不少人家都在院门外头贴着对联、福字,以及地上七零八落的一些鞭炮纸屑。
总之,处处都是年味儿。
相对而言,喜宝那个小院,以及隔壁强子早先买下来的那个,就显得冷清多了。哪怕隔段时间会过来瞧瞧,可过年这些日子,确实没抽出空来打扫,院门上更是空空荡荡的,跟附近那些贴满了对联福字的院门呈现出了鲜明的对比。
“要不你还是直接去学校吧。”毛头站在院门口,犹豫了一下,他一点儿也不想大清早的,提着了个大扫帚在院子里扫雪,那也太傻了,还冻手。
喜宝也在迟疑中,闻言立马就被说服了:“好,先回学校,别的以后再说。”
俩人达成了一致意见,正打算转身离开,另一边的一个院门被推开了,从里头走出了个小脚老太太:“等等,你们是这家的孩子吧?姓宋的是不?”
这人瞧着眼生,反正喜宝是不认识她,扭头看向毛头,毛头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来,显然是没见过这人。
“我是你们的街坊,早先这边不是还住着个老太太嘛?我常跟她一道儿上菜市场,知道她家里姓宋,两个院子一个是孙女的,一个是孙子的。对不?”
听着倒是没错,喜宝没开口,毛头先问:“老太太您有啥事儿不?还是想寻我奶?”
“我呀,就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卖院子。这不是,平日里也没见你们家人住这儿,要是你们不想卖,就当我没开这个口,要是想卖,先跟我说一声成不成?”
老太太虽然一脸褶子,不过穿着打扮还是挺干净整齐的,瞧着应该是个利索人,见这俩迟疑,又说:“知道你俩只是孩子,做不了主,回头瞧见你们家大人了,帮我带个话儿,不费啥事儿的,问一嘴就成。”指了指后头,“我家住那个院儿,东厢房两间都是我家的。”
他们这一片,都是平房,倒不是传统的四合院,而是属于那种自建房,仿的简易版四合院,也有东西厢和堂屋耳房。从外头看,都是独门独院的,可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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