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遇到一位游方高人,合该行之哥哥福大命大,你可知他醒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吗?”袁尺素并不吝啬和她分享苏易脱险的喜悦,面容也温和了许多。
“是什么?”陈蓉偏了偏头问道。
“让我来杀了你。”袁尺素忽然凑近陈蓉的耳边轻声说道,那声音仿佛刺入心头的匕首,字字带血。
“他让你杀我?”陈蓉想抬起头来,却被袁尺素揪住了头发,后脑生生磕在柱子上。
“很让你意外?”袁尺素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难不成你觉得行之哥哥在差点被你害死之后,还想继续和你虚与委蛇下去吗?”
“虚与委蛇?”陈蓉苦笑,“难为他了。”
“当然,不过就是因为你有用啊……不然苏澈为什么把你扔到北荒都不肯被你害到这般田地,为何还留你的性命在身边,无非就是你有用,苏澈忌惮的是你的家族,行之哥哥么……自然是想利用你来——”
“闭嘴!”陈蓉忽然嘶吼出声,“你要杀便杀,何必说这么多废话!袁尺素你去告诉苏易,不管过去如何,即是陈蓉对不住他,这条命赔给你们便是,多说无益!”
“这就想死了?”袁尺素笑嘻嘻的眯了眼睛,“你这未免也想的太美了……我还没玩够呢……”
她说着,手中的鞭子又一次疯狂的抽了下去……
陈蓉此刻已感受不到鞭子豁开皮肉的痛楚,只一味木讷的承受着,直到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袁尺素整个人在她眼前忽远忽近的旋转起来,接着整个地面都开始晃动,如同破浪而行的小船……
“这是要晕过去了吧?”陈蓉默默地在心里说,然而意识的最后,她却看到兀自挥着鞭子的袁尺素忽然抛下自己奔了出去……
帐外隐隐约约传来有士兵的高喊:“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陈蓉最后的一丝意识里,只记得那些军粮不是苏易费尽心力筹集的么……怎么就这么被点着了啊?
隐约间,看到有一男子奔了进来,是苏易么?她看不清楚……“太子哥哥你要杀了阿蓉么?对不起,是阿蓉没有保护好你……”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的太子哥哥根本顾不上你死活呢!”黑袍男子将陈蓉从柱子上飞快的解下来,口里冷声嘲讽道。
失去支撑的陈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男子赶忙接住,“你这些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长进,我是让你来这救命的不是来送死的,失忆罢了,连袁尺素都对付不了了。”
说着,男子将她抱着飞身闪出大帐,月光打在他的侧颜,一道疤痕如蛇,萦绕在一张阴柔俊美的面容上,不是叶逐云是谁?
叶逐云展开轻功,一面躲闪着军营里巡逻的士兵,一面飞身纵越,很快便出了袁家军的营地,入了一处密林,正打算松一口气,却发现前边的路被一道紫色的人影挡住了。
“是人是鬼,敢挡小爷的路?”叶逐云紧了紧怀中抱着的人儿,沉声问道。
前方的人影背光而立,只能大概看清欣长的轮廓和一头棕色的长发,还有腰间的一柄弯刀,银质的刀柄镶满了宝石,在暗处散发着幽幽冷光。
“留下怀中人,你的去留悉听尊便。”紫衣人影淡淡开口,相较叶逐云的跋扈,反倒是他显得彬彬有礼。
“哦?”闻言叶逐云扫了一眼陈蓉昏睡的面容,语气里有些轻佻,“没想到这贱人还挺抢手。”
“你们中原有句诗说的是不是就是你这个意思?”紫衣人轻笑一声,缓缓问道。
“什么?”叶逐云一面和他对话,一面警惕的腾出一只手握紧了腰间的软鞭。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紫衣人说的很慢,像是一边回忆一边琢磨,“你口口声声叫她贱人,却巴巴的跑来一次次救她,还真是别扭啊……难怪人家对你半分意思都没有。”
“原来是个番邦蛮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叶逐云啐道,“小爷会喜欢这个女人?你随便在大武找个人问问,都知道不可能!”说着把头别开,将脸上的一抹红晕隐在了暗处。
紫衣人似乎不想再继续和他聊下去了,遂道:“是吗?那好吧,可是我喜欢她,你不若将她交给我——”
“做梦——”叶逐云话未说完,忽然住了口,只因他看到四周无数支连弩齐齐对着自己,那些悄无声息出现的番邦武士如同鬼魅,他几乎都不知道是何时隐藏在周围的。
苏易曾经破出箭雨,也是在身无负担的情况下,如今的他,武功自然是不如前者,何况手里还抱着一个陈蓉……
“如果你觉得你们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的话,可以选择将梦做下去。”紫衣人说着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只见他高鼻悬胆,眼窝深邃,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如同猎豹般,透过人墙望着被困在中间的叶逐云,“还是你觉得您们两个都活着比较好?”
沉默许久,叶逐云唇边挤出一丝讥笑,自嘲的说道:“自然是活着比较好……”如果他从未走出北荒可能并非如此怕死,人一旦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可能,生的意义就会不一样,何况,活着就会有希望吧?某个死女人不是这么说过么……
月倚西楼,更鼓稍歇。
凤襄城内沉睡的楼阁渐渐苏醒,吱吱呀呀的开启门阀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是街上卖早点的商铺摊贩们开始筹备开张了。
街头走来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只见她穿着软罗襦裙,配着藕荷色的披风,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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