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喊着,接着抓住墨阳的袖口,激动的央着:“王上,墨漓小时候没有见过荆流风的容颜,他不知道,可是我们见过啊!还有那幅画,将那幅画拿给墨漓看,一定不会错的!”
画?
两颗心狠狠的揪住,墨漓抱紧了百里九歌,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这从来都是给予他温度的小手,此刻,竟是与他的手一般冰凉!
他将这小手握得更紧了,一颗心拔到了嗓子眼,可内心却更加坚定无虞的告诉自己:不论从那幅画上看到什么,他都不会动摇半分!
那幅画卷很快被年老的宫人取来了,当墨阳缓缓摊开的一刻,所有人都发出惊骇的呼声。墨阳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他轻轻转了画轴,将那幅画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这瞬间,百里九歌撕心裂肺的哀鸣,响彻宫墙。
那样痛苦的、揪心的哀鸣!
“不!!”
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却不得不去相信她看见的东西!
画中,那白衣若雪的年轻女子,额间一朵荼蘼花的胎记,容颜绝世,fēng_liú倾尽天下。那样的一张脸,她怎会不识得?!
时隔十八年,这世间除了母女,还有哪两个女子能生得近乎一模一样!
御鸟术……
壬午年七月初六……
不!这是噩梦,这一定是噩梦!她不信这样荒诞的事情会发生,是梦对不对?她要打醒自己,快些醒来,然后再按着胸口喟叹这只是黄粱一梦……
“九歌……”当那钟磬般的声音触及耳边,她只觉得,她再也听不到温柔和宠溺了,只有极致的震惊和颤抖,就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崩溃的抖音。
百里九歌歇斯底里的哀嚎起来:“不是的!不是我!我是百里九歌,我是百里九歌,我是——”痛苦的尖叫戛然而止,从额头处钻出来的痛,烫的难以忍受。
“额头……好烫!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她呼着,只摸到额上如一块火烙。
然后,她看见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指着她的脸,惊恐的喊着:“荼蘼花!荼蘼花的胎记出现了!真的是你!你真的传承了蓬莱圣女的血脉!”
“不!不是我!不是我!”
她绝望了!
彻底绝望了!
这不是噩梦,这样鲜明如烫伤般的痛苦,所有人那犹如在看着怪物的眼神,还有墨漓愈发收紧的臂弯和他喊出的“九歌”的二字……
这不是噩梦,这都是真的!一切都是定局了!她是荆流风的女儿,是这一代的蓬莱圣女,是墨漓的……亲生妹妹!
她竟然和自己的哥哥,竟然和他……
“疼!”小腹,忽然冲上难以言喻的剧痛,似刀割一般。百里九歌痛苦的悲鸣。
“疼……肚子好疼!”是她的孩子也崩溃了吗?因着无法接受自己的父母是亲生兄妹,所以挣扎着要发泄情绪吗?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墨漓……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好难受……”
“九歌!”
他将她抱得更紧,满腔悲鸣让他犹如在受着凌迟,体内疯狂翻动的寒意,也凌驾在了内力之上。
可他无心再去理会这阴阳咒!一如无心去理会那些惊恐哗然的人。可他们,却因着那“孩子”二字而脸色惨白,似厉鬼般的指责着:“你们、你们疯了!你们这是……墨漓,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竟然让她怀了孩子?!你们这是、是……”
“够了!”
他忍无可忍的甩袖,忿然扫下一股烈风。胸中却冲上一口鲜血,滑至唇边,被他毅然的咽了回去。
翻卷的鹤氅上,那朵朵昙花刺眼的怒放,墨漓那一张脸冷的可怕。二十五年了,他从没有像今日一般激动过。
袖袍翻飞,终是凝睇在百里九歌的脸上,仍是那样温柔的慰一声:“别害怕,这就带你去休息,我传御医来。”坚定的将百里九歌打横抱起,同时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渡给她。鹤氅扬起,举步便去。
“墨漓!”身后的人们在如厉鬼般的喊着他:“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来人啊,快去拦住他们,将他们分开,快去啊!”
脚步声从身后急匆匆奔来,如一群阴魂不散的鬼怪。
他忿然扫袖,昙花如漫天的冰雹砸下,带起烈风狂啸,逼退了欲靠近的诸人。
他们喊得更加厉害,也更加崩溃了:“墨漓,她是你的妹妹啊!荆流风的在天之灵要是看见你们这样,你让她如何在九泉之下瞑目?墨漓,你不能再这么荒唐了!”
荒唐……荒唐是吗……
便是荒唐又如何?!
他转眸,这一瞬眼底的锋锐,仿佛将这二十五年的所有冰冷聚集于瞬间,刹那便割断了所有的喊声,惊得每个人都骇然色变。
低沉的声音,冷如染血的剑芒,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冰冷的讲话:“你等听清楚,无论九歌是谁,她都是我的妻子。如今她身怀六甲,任是谁也休想动我妻儿半分——”纵声咆哮:“如敢再犯,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寂。
万籁俱寂。
暴风卷着昙花,刹那飞扬如雪,碎雪满宫。风雪交加间,墨漓早已行远,就这般赶去再无一言。
身后那所有唏嘘喧哗,与他何干?这世人如何置喙,又与他何干?
哪怕舆论令他脏污到底,他该做的,也丝毫不会改变!无人可以动摇他,哪怕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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