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月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蹑手蹑脚地试图脱身,却被横在自己腰上的宇文赫的手困住,她刚要挪开他,他的眼睛便睁开了!
萧如月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想躺回去装睡也来不及了。
宇文赫翻个身把她压在身下,“睡不着么?”
“君,君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是不是朕不逼你,你就不会主动向朕诉说你遇到的危险?你是不是不能像个寻常女子,跟自己的夫君撒撒娇?”
萧如月没否认。
的确是如此。
她不认为自己需要保护,更不愿意让自己过多暴露在宇文赫的面前。经过一世的惨痛人生,她更不可能会对什么人敞开心扉。
哪怕是夫君,也不行。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这一切本来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些话从宇文赫口中说出来时,她莫名觉得,她亏欠了他,心里竟然生出了愧疚。
“你像个妻子一般向自己的丈夫撒娇诉苦,让夫君替你承担一切,很难,嗯?”宇文赫又往她跟前贴近一寸。
萧如月心跳如擂鼓,宇文赫的靠近叫她打从心底里觉得紧张。
“君上,您想知道什么,臣妾据实相告便是了。您压着臣妾了,臣妾,快喘不过来气了。”
黑暗中,萧如月隐约看见宇文赫的眉头上扬,忽然间天旋地转。
她在上,他在下。
“敏儿今天若是不说,咱们就都不用休息了。明天早朝朕若是没精神,或者索性去不了,朝野上下便会骂你是妖姬祸国。”
这,算是威胁么?
萧如月摸不清宇文赫的想法,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君上,您能不能先放开臣妾,咱们起来,慢慢说。”思量斟酌再三,萧如月谨慎道。
宇文赫下一刻便松开了手。
萧如月迫不及待滚向一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亏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人看见她的举动,尴尬倒是不怕。
萧如月迅速披上外衣,借着月光拿到火折子,点亮了灯火。
回头一看,宇文赫已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了。
“君上想听什么?”萧如月在桌旁坐下,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宇文赫微微一笑道:“魏王府的一切,你也亲眼见到了。说说你今天去魏王府的经历,以及收获。”
萧如月犹豫了片刻,便把今天去魏王府是所见所闻都对宇文赫说了,当然,她自动略去了宇文成练对她色心大起、姚梓妍心生妒忌,以及她去魏王府有故地重游的一层意思。
她之所以会在犹豫之后坦白,是因为,正如宇文赫自己说的那般:即便她不说,也有人会说。
有些事,从旁人口中说出来,不如由她亲自来说。
由她说出来,尺寸都更好把握一些。
宇文赫听完她的话,脸色一直阴晴不定,却并没有出声。
许久,忽然过来把她揽在怀中,“明明险些就出大事,你怎么能若无其事地跟朕闹脾气?”
他抱得极紧。
“君上,您抱得太紧了……”萧如月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宇文赫放开她,炙热的目光望进她心中,“敏儿,一切有我,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热切,或许是他眼中饱含深情,又或许,是她孤独了太久,骤然听见有个人要替她遮风挡雨,她的心就颤抖了。
仿佛隔世相逢的故人。
这一刻,萧如月彻底沦陷。
宇文赫俯身吻住她,吻,缠绵悱恻,深情热烈。
情之所至,深情相拥,他们双双陷入床帐之间,水乳交融。
幔帐落下,遮住春色无边。
清晨暖暖的阳光从窗棂缝隙间照进来。
萧如月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被困在宇文赫身边。
他双手抱住她,她竟然动弹不得。她试图挣扎,谁想她这么一动,宇文赫就醒了。
“早。”宇文赫睡眼惺忪地对她笑。
萧如月竟然发觉自己移不开眼。他的笑容温暖和煦,而且,透出莫名的熟悉。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敏儿是在欣赏朕的长相么?”
萧如月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轻轻推他一下,“君上该早朝了。您若是去迟了,臣妾便要背负祸水的骂名。臣妾可不愿意。”
宇文赫笑得诡异,突然朝她扑来,萧如月下意识想转开。
“我跟你闹着玩的。”头顶上传来他的笑声,“延误了早朝岂不是又多给了旁人一个罢免朕的理由?”
萧如月暗暗咬牙:居然被耍了。
宇文赫传了银临和方维庸入内,更衣洗漱,分毫不耽误。
萧如月躺着装死,宇文赫走时,她耳边响着的全是他爽朗的笑声。
这个皇帝,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心思?
不行,她非要弄清楚不可。
宇文赫前脚去上朝,萧如月后脚便把银临宣进来。
银临是宫中的老人儿了,她十二岁便进了宫,从宇文赫还是皇子时便在他身边伺候,也有十年了。
想来,大夏的所有变化,都是从她被囚禁的那一年开始的。
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阴谋?
“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奴婢的?”银临打量萧如月许久,斟酌再三才斗胆问出这话。
萧如月闻言不禁对她又刮目相看,“银临姑娘是宫中的老人儿,想必有很多事情都很清楚。本宫这里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请教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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