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上的话,沈梦璐反复琢磨了几遍,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水家人和阎门一定是旧识。水家人故意传这样的信息给她,绝非是偶然,想必是在他们到达之前,御水族人便早已在等候阎门中人的到来了。
御水族人同阎门一样遗世而独立,鲜少被外人知道。倘若没有阎翀礼的信息,沈梦璐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族群存在,所以沈梦璐十分确定这所谓的熟识之人指的绝不是自己和朱鄞祯。想来想去,便只有阎门的人了。
阎门世代隐居,却连御水族这样隐秘的部落都能查到,显然不是靠普通的情报网就够的。但如果阎门和御水族人是旧相识,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阎翀翊和阎翀礼被沈梦璐问得越发怔愣了。“娘娘,我们并不认识水家人。”
阎翀礼接过锦囊,反复读着上面的字句,只觉得满脑子浆糊。他们若是认识水家人的话,何必还如此手足无措,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寻,老早就带着阎轻络和朱润玥找上门去了。
“当真不认识?”沈梦璐狐疑地皱眉。
“是的,娘娘。若是我们与御水族人有交情的话,又何必故意隐瞒呢!”阎翀翊一脸诚恳地回答。
沈梦璐的眉头拧得死紧。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那你们是从何得知御水族人的事的?你们的巫蛊之术,又是师承何处?”沈梦璐的直觉从未出过错,她不相信阎门和御水族人会毫无牵连。
阎翀翊瞅了眼低头苦思冥想的阎翀礼,“娘娘,御水族虽然隐居,可总归会有信息流落在外,我们亦是从阎门族中长老那里听说的。至于巫蛊之术,我们阎门其实并无深究,只是在日积月累的行医过程中,难免遇到过这样的病例,便从旁学习了一些,与御水族并无关系。”
“只是这样吗?”沈梦璐略显失望地低喃一声,垂下了眼眸。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娘娘,送锦囊之人可在?”一旁沉默的阎翀礼突然发问。
沈梦璐摇了摇头。“锦囊是一个算卦先生交给恭儿的,我已经派人去捉拿那个算卦先生了。”不过,怕就怕沈恭卿会空手而归。
“怕是抓不来人。”阎翀礼的看法与沈梦璐一致。“娘娘,二弟,我想我必须赶回阎门一趟。”
阎翀礼的话让沈梦璐和阎翀翊皆是一愣。“大哥,你突然回去做什么?”
“二弟,我想娘娘的揣测应是对的,我们阎门应该是认识御水族人的。”阎翀礼捏紧了手中的锦囊。刚刚他在参悟锦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锦囊上右下角的一朵绣花,跟他小时候穿过的肚兜上绣的花一模一样。
然后阎翀礼还想起了,当初他说要带着阎轻络来寻找御水族人的时候,慧智大师的表情很是微妙,而他们的父亲阎淸堂更是曾神色激动地反对过他的提议。
不过后来为了阎轻络的安危,阎淸堂最终做出了让步,阎翀礼临行之前,慧智大师曾对他说过,要他一切随缘。
阎翀礼一开始只当慧智大师是在告诫他别太过勉强去寻找御水族人,可现在反过来一想,阎翀礼却觉得,慧智大师那句话不是针对阎轻络解蛊一事来说的,而是专门对阎翀礼说的。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阎翀翊有些不解。要是他们阎门中真有人与御水族人相识的话,那怎么可能在阎轻络生死的关头,依旧守口如瓶呢?
阎翀礼用力呼了口气,一字一句地开口。“二弟,我怀疑,我的母亲是御水族人。”
与阎翀翊和阎轻络不同,阎翀礼并不是完颜漱玉的亲生孩子。阎淸堂虽然只娶过完颜漱玉这个妻子,可是早在完颜漱玉嫁给阎淸堂之前,阎淸堂就已经有了阎翀礼这个儿子。
完颜漱玉嫁进阎门的时候,阎翀礼还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对于母亲并无什么概念,完颜漱玉进门之后对阎翀礼一直疼爱有加,所以阎翀礼也从不知道完颜漱玉不是自己的生母。开始知道他的真实身世,还是在完颜漱玉诞下阎轻络离开阎门以后。
可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对阎翀礼说过他生母的事情,阎淸堂也是只字未提。阎翀礼也曾问过阎淸堂他母亲的事,可是阎淸堂只是用简单的死了二字就将自己打发了。
既是亡故之人,阎翀礼便也没有再去深究此事,毕竟随着完颜漱玉的离开,他们兄妹三人都成了没有母亲依靠的孩子,阎翀礼身为长子,更多的时候,都的角色,用心去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
“这……不大可能吧?”阎翀翊有些迟疑地发问。如果阎翀礼的母亲是御水族人,那他们的父亲阎淸堂为何不老实相告,到底寻找御水族人关系着阎轻络的生命安全。
“可不可能,只有问问阿爹才知道!”阎翀礼将锦囊收进了怀中,朝沈梦璐拱了拱手。“皇后娘娘,这个锦囊请先借在下一用,在下今日就会赶回阎门去问问清楚,络儿就麻烦娘娘您帮忙照顾了,在下会尽快赶回来的。”
沈梦璐轻轻颔首,“我知道了,阎公子路上小心。”
沈梦璐倒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竟会牵扯出阎翀礼的身世来,不过若是正如阎翀礼猜测的那样,他的生母真是御水族人的话,只怕接下去的事情,会有些棘手了。
阎淸堂如此避讳御水族人,连宝贝女儿阎轻络的命都可以不救,只怕这里面的恩怨情仇复杂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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