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直接把她丢给那些男人:“快啊,让我看看你这张嘴有多厉害,堂堂榕城第一交际花,可不能是浪得虚名!”
那些男人挂着狞笑朝南风走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南风趴在地上,眼前光怪陆离地闪过无数画面,或喜或怒或哀或乐,纷纷乱乱,到最后,化成止不住的笑:“呵呵呵……”
她越想越笑,越笑越大声,笑得整个肩膀都在颤抖,就好像是看了一出值得捧腹的戏剧。
整间病房充斥满她的笑声,唐突,而怪异。
四个男人面面相觑,她这个样子实在有点吓人,一时间他们也都不敢上前。
宋也被她笑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上前用力一脚踩在她的腹部:“笑什么!”
南风捡起地上一块瓷片。
宋看她现在精神有些不对劲,撤了脚,谨慎地往后退一步。
南风拿着瓷片,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看着他,看着他们,声音好轻,染着笑:“你们看上的不就是这张脸吗?”
“那么,”她将瓷片贴在脸颊上,随着每一个字,用了力,缓缓往下划,所经之处,留下一道血痕,渗出的血染红了瓷片,也染红了她的手,“这样还要吗?”
疼,但也不是特别疼。
她仔细地感觉着,丝丝密密的痛楚从脸上出,可和心里原来的疼相比,如此微不足道。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谁能想到,谁又敢想,她竟然会毁了自己的容!!
“!”宋大骂,“这个女人疯了吗!”
她看着宋说话,对着宋笑,可是又好像是在对着另一个人说话,对着另一个人笑。
“你来看看,这样的一张脸你还要吗?好看吗?很好看吧,不是这张脸好看的话,你怎么可能对我另眼相待?不是这张脸好看的话,你怎么可能会娶我?不是这张脸好看的话,你又怎么会不肯放过我?”
她走到宋的面前,温温柔柔地弯着嘴角,她曾经有多漂亮,现在脸上多了一道伤疤就有多骇然。宋直接踹了她一脚:“神经病!滚开!”
南风感觉不到疼似的,从地上起来,又朝着他走过去,像鬼魂一样非要缠着他:“你还没说到底有多好看呢,你非要囚禁我,死都要跟我死在一起,一定是爱惨了这张脸吧?你说,现在呢?现在又有多好看?”
宋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她明明是疯了!他咒骂一句:“贱货!”正想再给她一脚,哪知道,南风忽然将手里的东西刺进了他的肚子——正是她用去割脸的那块瓷片!
她用力很大的力气,他本来就被她捅了一刀,这一下,瞪大了眼睛,缓缓跪倒在地上。
“老大!”手下惊叫。
南风踩过地上的人,游魂似的,朝病房外飘出去。
身后的地面,留下一滴滴血迹。
……
陆城遇消失了一整夜,宋琦好不容易找到他,来不及交代前因后果,直接一句:“少爷,少夫人出事了!”
……
入夏以来,榕城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雨,像是要将整个城市淹没。
浑浑噩噩走在雨里,南风想了很多事情。
她全身都湿透了,身上的病号服有深深浅浅的血迹,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陆城遇在车上就看见她如孤魂野鬼般在草地上游荡,瞳仁一缩,不等车子停稳就推开车门疾跑下去:“南风!”
混混沌沌中,南风听见了好熟悉的声音,机械地转身,视线所及处有个人朝她跑来,她动了动唇,雨水立即趁机扑进她的口中,很咸很涩。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跟我回去!”陆城遇抓住她的手,看她全身狼狈,脸上甚至有一道深深长长的伤口在冒血,眉心顿时拧得死紧死紧。
南风却突然反应强烈:“不要碰我!!”
陆城遇怔忡,手已经被她用力地甩开。
南风抱着自己的胳膊躲得远远的,他敏感地察觉到她此刻的情绪很不好,蹙了蹙眉:“你刚做完手术,不能淋雨。”
刚做完手术……
对啊,她刚做完手术,她的孩子被人从她肚子里挖走了,还被人丢了出来,她找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他在哪里……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的孩子会死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通,她的孩子好好的在她腹中成长,为什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死了。
……竟然真的死了。
先前那个犹如魔咒般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脑海里重播。
——你的孩子死了。
——你的哥哥也死了。
她猛地捂住耳朵,可是无济于事,那些字眼都篆刻在她每一根神经上。
——你的孩子死了。
——你的哥哥也死了。
恍惚间她错以为是有人贴着她的耳廓呢喃,惶恐地退后,在空地上逃避躲避,可那声音就是挥之不去,如蛆跗骨,如影随形。
死了。
都死了。
孩子……
哥哥……
都死了。
她想起那个蜷缩在灌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瓶中的小小胎儿,那么无力,那么脆弱,任人宰割。
她还想起被捆在十字架上的哥哥,他呼吸上气不接下气,血迹斑斑,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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