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看向玉栀:“姨娘,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白宅贺喜?”
玉栀闻言,脸上的红晕却渐渐消散了,单手支颐倚着黄花梨木小炕桌坐着,片刻后道:“先不要去,看他们的反应吧!”
她的爹娘自私之极,一向觉得她的付出都是应该的,从来不觉得哥哥高中跟她有什么关系,怕是要阻拦她哥哥派人来报喜。
而若是白玉明听了爹娘的话不来报喜,那玉栀也看明白了她这个哥哥。
虽然能够理智地分析自己的爹娘哥哥,可是想到这些,玉栀心里依旧有些酸楚。
她是吃了那么多亏,才明白了自己在爹娘心里的地位!
李瑞见玉栀明明眼睛湿润了,可是脸上还带着笑,心里不由有些难过,答了声“是”。
他正要退下去,玉栀起身道:“我也去庭院里散散步去!”
玉栀想起前几日去散步,庭院南段的月季花圃已经含苞待放了,便向月季花圃方向缓缓走去。
李瑞默默陪着她。
寒林和叶灵跟在玉栀后面。
还没走到月季花圃,玉栀就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笛声。
走到月季花圃,笛声越来越清晰,似被晚风送了过来,同时带来阵阵沁人的月季花香。
玉栀在月季花圃前停了下来,刚要伸手去摘那朵雪白的月季花,忽然觉得腹部似被人从里面踢了一下,她一下子愣住了,小心翼翼地把手隔着衣服放在了腹部。
她的手刚贴到那里,便觉得那小小的脚又踹了过来。
李瑞见玉栀神情奇特,忙看了过去:“姨娘,你——”
玉栀伸出一根雪白的手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李瑞和寒林叶灵都一声不吭,三双眼睛都盯着玉栀捂在大肚子上的手。
玉栀把双手覆在肚皮上,耳朵听着隔墙外书房院子里传来的笛声,眼睛看着月季花,鼻子闻着玫瑰花圃传来的花香,春日傍晚虽然犹有凉意,可是她的心却异常的安详宁静。
腹中孩儿的胎动,一下子牵动了她的心――这是她的林佳的骨肉啊,还有两个多月这孩子就要来到人世间了……
这会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林佳之外最重要的人……
李瑞见状,知道玉栀是在感受腹中的宝贝,心中也是欢喜,见玉栀只穿着件浅绿襦裙,怕她着凉,便柔声道:“太阳已经落山了,风也起来了,姨娘快回房吧!”
玉栀笑着答应了一声,沿着青砖小路往正房方向走去。
叶灵和寒林跟了上去。
李瑞立在那里目送玉栀离去,黑泠泠的眼睛里浮现出温柔之色——小公子快要出生了,以后玉栀的地位会稳固得多,即使大人娶了妻子回来,他也会站在玉栀这一边。
在不远处的亭子上,爱梅独自一人立在那里看着。
苍茫暮色中玉栀与寒林叶灵说笑着远去,她的背后李瑞背脊挺直立在那里,白罗锦袍十分贴身,腰间系着黑缎腰带,愈发显得身材颀长玉树临风。
爱梅在晚风中无声冷笑。
凭什么玉栀自己当了姨娘,却抽掉梯子,根本不让她们接近大人?
大人是大家的大人,不是她玉栀一个人的!
天刚黑透,爱梅趁着去大厨房取饭,悄悄去了暗香院。
她知道王爷如今在正房里,因此不敢进去,而是让负责传话的小丫鬟叫了夏妈妈出来。
夏妈妈很快就出来了。
她原先是李太妃的心腹,李太妃去了之后,她和李王妃的亲信不对付,如今处于闲置状态,早闲得发慌。
听了爱梅的话,夏妈妈眼睛一亮:“真的?”
爱梅点了点头,低声道:“那李瑞看玉栀的眼神就不同,若没有奸情才怪呢!”
夏妈妈想了想道:“我怎么听人说李瑞是宫里出来的太监啊!”
爱梅冷笑一声:“太监怎么了?”
她凑到夏妈妈耳边嘀咕了几句。
夏妈妈越听越欢喜——她被冷落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机会再去巴结王妃了!
她想了想,又和爱梅商议了几句,这才让爱梅离开了。
叶灵住在西厢房,见爱梅一去不回,便看了看正房明间的西洋金自鸣钟,暗自记在了心里。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爱梅这才提着食盒姗姗归迟。
叶灵见她回来,便迎了上去,开口就问:“爱梅,取个饭而已,你怎么去了一个时辰?”
爱梅乖巧道:“叶灵姐姐,我在路上遇到了管花园的喜妈妈,和喜妈妈说了会儿话,不提防时间过这么快!”
叶灵定定看了她一眼,转头就去问管花园的喜妈妈去了。
因喜妈妈承认与爱梅谈了好一阵子,叶灵这才罢休。
夜深了,玉栀拿着苏轼词集倚在明间罗汉床上,正曼声给腹中孩儿读苏轼词。
这还是她在前朝名相付玉成的笔记中看到的,付玉成的母亲怀着付玉成的时候,就是给付玉成读四书,结果付玉成五岁开蒙,八岁就考中了秀才。
寒林陪着玉栀坐着,一边就着枝型灯的光亮做针线,一边隔一会儿看看玉栀,觉得真是岁月静好。
叶灵识字,专心致志听着玉栀读词,默默背诵着。
叶碧针线活是最好的,自然在给快要出世的小公子或者小姑娘绣大红肚兜上的童儿戏莲。
玉栀刚读到“何妨吟啸且徐行”,外面便传来锦儿满是欢喜的声音:“姨娘,李管家带着白探花来了!”
闻言玉栀一喜,忙放下手中的词集,扶着寒林和叶灵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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