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这回真的恼了,这算什么意思,自己连句话也不说清楚,还不让她说了!
姬重光的唇齿间有股冷冽的微甘气味,那是晋国特有的一种果子,不少贵胄子弟都喜欢有事没事嚼一颗在嘴里,保持头脑清醒。姬重光向来没有这些小癖好,今天不知为什么咬了一颗在嘴里。
向来随心所欲的大魔王,全套动作简直像灵雀台里的规程宝典一样标准,第一步,先把初宁的唇咬住;第二步,把自己的舌头放进去,第三步……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偏差,姬重光腾出一只手来按住了初宁的后脑,但是这个不消停的小东西,像只泥鳅一样动来动去,不肯老实。
该死的君望,他只说了用嘴堵住,却没说堵到什么时候就可以拿下来了,下次见着他一定要找他退钱!
姬重光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把另外一只本来抄着初宁身体的手,也抖抖索索地抽上来,打算彻底按住她,什么时候不挣扎了,什么时候放开。
可他的手一动,倒把初宁的双手给放开了。初宁把小小的手一挥,一爪子挠在姬重光的背上,此时已经入夏,他只着了一件质地轻软的单衣,被初宁的爪子一挠,竟然“嗤啦”一声扯破了。
姬重光一怔,这情况好像有点偏离了君望的提示,他可没说要是女孩子扯你衣服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刚愣了一下,嘴唇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口舌间涌起淡淡的血腥味,是初宁趁他分神,狠狠咬了一口。
一口命中,初宁便要挣脱。姬重光抬手在嘴唇上蹭了一下,手背上拖曳出一抹猩红,冷冷瞥了一眼,接着便用那只手把正拱起身子要跑的初宁一把按住。
初宁还在不住地踢打,可姬重光是谁,他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办不到”这几个字,心里涌上一股发狠的念头,今天非得把这个小东西制服了不可。他用一只有力的右手,把初宁两只细软的手腕一起扣住,身子整个压住她还不老实的两条腿,比起初宁,他实在是太高大了,以至于现在的结果就是,他把初宁整个人都压在了身子底下。
“疼疼疼,你放开!”初宁带着哭腔,却仍旧不懂得讨饶,只是一味闹脾气。
姬重光被她颤悠悠的嗓音勾得浑身一震,心头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急速抽搐过后却又毫无踪迹可循。君望的秘诀是什么鬼,好像情形越来越糟了。他近距离接触过的雌性实在有限,这会儿越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就这么灰溜溜地爬下来好像也太没面子。
“你别动了,我就放开。”姬重光向来滑软如丝绸的嗓音,哑得像一面破锣。
初宁果然不动了,事实上,她全身都被压住了,根本就动不了了。
见她终于老实了,姬重光便松开了手。初宁用两只手互相揉揉手腕,委委屈屈地又说了一句:“你起来啊,衣裳里揣的什么东西啊?硌疼我了!”
听见前半句,姬重光原本就要站起来了,听到后半句又一怔,只觉得这个恼人的小丫头,思路太跳跃,皱眉说道:“你讲不讲道理,哪有东西,什么都没……”
声音戛然而止,两人就这么尴尬地对视,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默。夏日衣衫轻薄,他确实没揣什么东西……
姬重光的肤色是近似于黄铜的蜜色,即使尴尬到顶点,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初宁那张粉白的小脸,却慢慢涨红了。
她握起两只小拳头就往姬重光身上砸去:“你怎么欺负人净可着我一个来,看我像面团一样好揉捏是不是?”
姬重光的脸更黑了几分,却没再动手,由着她掸灰似的捶打了一阵,这才说:“刚才不是说好了么,不动手了。”
“刚才说的作废了!我哪知道你这么人面兽心!”初宁嘴上越发凶得很,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涌出来。
“我怎么你了……”姬重光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一面无理质问,一面无从解释,该死的天气、该死的衣裳、该死的……他简直不知道还能怨谁。
初宁抽抽噎噎地哭个没完,胸口处那颗鲛人珠的光亮忽明忽暗,随着她的气息闪动,姬重光的脸色阴沉得刮下一层锅底灰来,有鲛人珠镇着才刚刚好一点,要是鲛人珠再呕出来……
姬重光实在没有办法,忽然说:“你家里新添了个二舅母,你知道么?”
“啊?”初宁愕然抬头,她的二舅母不是安康公主么,又添了一个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临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素遇看上了前些日子被孟氏救下的那位佳音姑娘,非要娶回家做妾,安康公主寻死觅活地闹了几回,还进宫去求了王后,到底拗不过素遇铁了心非要纳妾,而且一切都是照着迎娶正妻的仪式来的。”姬重光不动声色地坐过去,见她难得和软,哄着她说了一大筐的话,如果是归妹或是君望在这里,恐怕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所以你前面几天是办这件事去了啊?”初宁眼角泪迹未干,嘴角却越弯越高,竟然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姬重光完全理解不了这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行径,看她眼角上悬着一滴泪珠子,耳边垂着一缕细碎的发,随着她笑起来的动作一颤一颤,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可又怕冒冒失失地摸一把,又把她给惹炸毛了,瞻前顾后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初宁全没注意身边的大魔王动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笑眯眯地问:“二舅舅这个人疑心最重,他早就认出了佳音,却绝口不提要娶她进门,怀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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