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皇帝大人不背,内阁不背,兵部也不背,这真是极好的,是以问题来了,那么这个锅谁背?
这时有大臣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前次娄山关一战,四川王继光失职导致朝廷惨败,依臣瞧,这事便听听他们重庆的看法,若是法子好了,便是将功补过了。”
推来推去,这锅便推到了重庆。
“卫指挥使问你这事该当如何?”
几人进到屋中,神色各异,杨启文安静了半晌,又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秦良玉屈指敲着桌面,杨应龙几次三番的死里逃生,其中定是少不了孙时泰的功劳,想到这个孙时泰,秦良玉的头便有些疼,杨应龙周身的帮手太多,应借此机会瓦解才是,想了想,道:“长子代职,次子逮到重庆留作人质吧,什么时候钱交完了什么时候放人。”
瓦解理应先从杨家人下手,左右那杨可栋也是个病秧子,换个地方散散心也不错,而且杨应龙生性狡猾,他们手里无论如何也该留个底牌,思来想去,杨可栋便是最佳人选,单看他病了这么些年,杨应龙还未放弃他便能瞧出来了。其实之所以选定杨可栋,内里还有一层,杨可栋不喜杨应龙,他来了重庆,离秦邦翰近一些,或许病情能好转也说不定。想起杨可栋那毫无血色的面庞,秦良玉心沉了沉,无论如何,上次他曾出手帮助过自己,这个情分是要还的。
一直未出声的马千乘直到此时也一直紧抿薄唇,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安安静静斜倚在椅中发呆。
秦良玉轻轻推了他一下:“你以为如何?”
马千乘这才茫然抬头:“我以为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可以成亲。”
杨启文一口水喷了满地,他身边坐着的柳文昭却早已习以为常,瞧了马千乘一眼,而后默默将杨启文前襟的水给拂去,最后才瞧了面沉如水的秦良玉一眼,心中始终提着口气,生怕秦良玉拒绝了马千乘,毕竟不管马千乘心中有何谋略,在现下这关头提及此事总是有些突兀的,若她家将军耿介的一口拒绝便不好了。
秦良玉倏然转头盯着马千乘,见他眉眼间满是笑意,似乎说这话时并未考虑其它,不过是只想成亲,但按她对马千乘性子的了解,这事突然被摆在台面上,似乎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
秦良玉沉思片刻,双手攥成拳后又松开,沉声道:“依你。”
转瞬间,石砫宣抚使马千乘同明威将军秦良玉将成亲一事便如同长了翅膀的鸟一般,飞出了营地,飞向了各处,坊间传的沸沸扬扬,有好些少女皆揉碎了心肠,直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明威将军终是难逃无耻之徒马千乘之手,还有好些样貌不错的高官家少男抚着胸口暗自庆幸,这两个祸害成亲后,自己便可高枕无忧了,不用日日担心被马千乘抓去做禁脔,或是去娶大明第一母老虎了。
因马千乘同秦良玉两人皆为品官,不同于庶民成亲那般简单,再加之眼下时期特殊,其中诸多事宜要通过层层批复才能抽空好好把亲成了。
朝中为示天恩,特重新调遣武将守着播州城外,将秦良玉与马千乘放回了家,准备成亲相关事宜。
马千乘回到石砫后的第三日,马家的聘礼便送到了鸣玉溪秦家,大红的聘礼队伍之壮观,仿似波澜壮阔的大海,一眼望不到边际,每抬聘礼皆四人方能顺利抬动,其物品之华贵便不做多赘述。
聘礼到了秦家后,摆放在何处便成了问题,秦家院子虽是不小,但依然放不下这些东西。秦载阳瞧着满院红彤彤的聘礼,不禁抚了抚额,这些东西虽是瞧着怪喜庆的,但着实是太多了,至于放到何处,这个问题便交给容氏好了……
此时容氏也有些头疼,但也不能这么放着这些聘礼不理,便亲自指挥着秦府下人归置,近乎一日的时间过去,这些东西堪堪处理妥当,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抬眼正见秦良玉手托着几个银钩从府外归来。
见容氏累的满头是汗,秦良玉急忙走了过去,捏起袖子为容氏擦汗:“娘,您一整日都在忙这些东西?”
容氏笑着将秦良玉的手握在手中,发现记忆中那双小小软软的手不知何时已转成一双可以承起家国大事的手,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想着想着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摸着秦良玉掌心的茧子,良久才将泪意忍回去,牵着比她高了一头的秦良玉朝卧房走,边走边道:“玉儿啊,这么些年肖容待你如何娘是瞧在眼中的,遇到这么个良配不易,你要多珍惜这份情,你舅舅那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生气是正常的,但好歹是一家人,过去这阵子也便好了。”
秦良玉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她原本也未将这事放在心上,若不是容氏现下提起,她已忘了他舅舅当日是铁青着脸领着容懿拂袖而去的。
“闺女大了,娘也留不住了,出嫁前你再陪娘睡几日吧。”容氏说着又红了眼眶,惹得原本还未进入状态的秦良玉心中也略微惆怅起来。
眨眼便到了马千乘同秦良玉的成亲之日。
连日的阴雨竟也在这日放晴,日头高挂湛蓝空中,万里无云,不算规整的青石板街道上,人们比肩接踵,连街道两旁的楼阁也未放过,未出阁的姑娘们挤在其中。
楼下有孩童骑在爹爹的脖子上朝街上观望,片刻后指着一边大呼:“将军的花轿!”
随着这一声惊呼,人们皆向那浩浩荡荡的大红色队伍瞧,一乘红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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