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锡覃被突然蹿出来的人惊了一下,低头看去竟看了半天没认出来,只见这个小丫头虽然跪在地上一副求饶的样子,猛然抬头眼里却盛满了不屈不挠的坚毅一字一句道:“请大少爷放我一条生路!”
林锡覃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此时跪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他大婚那日鬼鬼祟祟潜进书房的小丫头。
短短一月未见,本就瘦小的姑娘竟然只剩皮包骨,两颊凹陷面色蜡黄,让林锡覃错愕。
他眉峰一凛扫她一眼:“站起来说。”
白槿有些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锡覃的身后,并未出声。
林锡覃立马警觉对她说:“跟我来。”
随后白槿跟着林锡覃出了院子走到林锡覃的书房,关上门后林锡覃往椅子上一坐目光犀利的看着白槿问道:“怎么回事?”
白槿低头暗暗思忖了一下刚抬起头准备把酝酿好的话跟林锡覃说上一番,话到嘴边突然问林锡覃:“大少爷近来是否喘息急促,胸闷难受?”
林锡覃一愣拧眉道:“你如何知晓?”
白槿很淡然的说:“用苏叶、五味子、麻黄、平贝、前胡各15克,法半夏、松花粉、橘红、海石、竹茹各20克,黑豆、枸杞、枳壳各30克,白果仁50克,粉碎成细末,早上和午饭前半小时每次用温开水冲喝,会缓解症状。”
林锡覃当场怔住,万万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只稍一眼就看出来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更是随口报出药方。
他立马一惊问她怎么知道的?白槿告诉他,她爷爷原是江南一带的有名的郎中,她父亲过世后才跟随母亲嫁到蓉城一带。
白槿一五一十把自己的家底倒了出来,林锡覃安静的听着,手中的茶不知不觉就凉了,他拿到嘴边又放下,白槿看见后机灵的上前为林锡覃斟上热茶,也就是倒茶的档口,林锡覃突然看见白槿袖口有些淤青,他一把夺下茶壶,扯过白槿的膀子,把袖子一拉,当即大片大片的乌紫和伤口出现在眼前。
林锡覃立马拉过白槿的另一只胳膊,一看之下惨不忍睹,他目光一沉问道:“还有哪里?”
白槿眼里闪过一抹伤痛微微扯开衣领,锁骨往下全是伤,看得林锡覃心头一紧。
那晚沈茹棠一夜未睡也没来等回林锡覃,她派下人打听,林锡覃昨晚宿在书房,他身边那个大丫头白槿跟他在一起,沈茹棠气得指甲陷进肉里。
林锡覃第二天就悄悄派人核实白槿的身世,他派出去的人打听回来告诉他,江南那的确有个姓白的郎中,名头很响,也的确有个孙女,年份什么都能对得上,但彼时林锡覃并没有放下戒心。
就这样没两日,林锡覃突然发病,咳喘严重,差点背过气,林家本就做药材生意,自然也懂些医术,只是迟迟不能缓解症状。
他想到前几日那个叫白槿的丫头对自己说的话,便让人把她叫到床前让她出个方子。
白槿大笔一挥写出一张漂亮的小楷,当下人按照她的方子把药抓来时,白槿当着林锡覃的面把药材一一过了一遍,忽然拿起一颗法半夏放到舌尖碰了下皱起眉说:“不对。”
林锡覃拧眉问她:“哪里不对?”
白槿却转身对着那个药材帮的伙计问道:“你确定拿的是法半夏?”
那伙计说:“错不了,自家的药材,才拿的一批货还没出手。”
林锡覃看白槿的表情随即问道:“有什么问题?”
白槿说:“法半夏气微,味淡略甘,有麻舌感,这个显然并不是法半夏,而是鞭檐犁头尖冒充的,虽然鞭檐犁头尖常和半夏通用,但驴子不能当马骑,你们用这种药给大少爷吃,怪不得病好不了!”
白槿当时的一句话不仅医了林锡覃的病,还替药材帮挽回了一笔不小的损失。
自打那以后,白槿一跃成了林锡覃身边的红人,林家人懂经商之道,但对医术药材并不算精通,而神奇的是,这个年仅14岁的姑娘却好似与身俱来对药材医术融会贯通,凭借对药材的了解经常被林锡覃安排去验货。
而让林锡覃吃惊的是,很多药材运来瓮奇门,白槿稍闻上一闻就能知道药材的产地,气温,土质,从而判断出质量来定价,几次一来为药材帮砍掉不少成本,淘汰几批以次充好的货,在药材帮的名气也渐渐传了开来,越来越受到林锡覃的重视。
林家的大丫鬟都会跟着主子改姓,以示主子对自己的重视,那次以后林锡覃为白槿改了名叫林霂言,只是私下他还是喜欢唤她白槿。
在那之后的一年里,林锡覃经常到哪都带着白槿,甚至有时候去茶馆和男人谈事情,也总看见一个小丫头片子跟在他身后。
外传这个小丫头片子有点本事,是林锡覃身边的丫鬟,但和他们一起吃过饭的人都很惊讶的觉察出白槿的不同,她不仅能够同林锡覃一道上桌,而且林锡覃经常还会允许她喝点小酒,甚至有人看过林家大少爷为个丫鬟布菜的。
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林锡覃和白槿向来是充耳不闻,林锡覃毫不掩饰对白槿的欣赏,但他到底长白槿十来岁,只把她当丫头片子,而那时的白槿也还没开窍。
只因跟着林锡覃久了,叹服于他的睿智和打理生意的手腕。
白槿闲来无事便在自己的房前种些药材,直到来年药材长成后,林锡覃才惊讶的发现她不仅懂药,更懂种药。
老太太自从知道白槿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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