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里就属吕后的殿室最为华美,高贵。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璀璨斑斓的琉璃,脚下铺满雕刻鲜花图案的木质地板,窗户上挂着层层叠叠,绚烂缤纷的锦缎垂帘。吕后看似养尊处优,深居简出,但她手眼通天,耳目遍地,深谙权术。
一大早,吕后便召丞相入了大明宫凤鸾殿。太子也早早地入宫来给皇后请安。
就在前一天,吕濂便已收到冀州军政使吕薛的密报。内容是绝地谷伏击,刺杀秦王失败。处心积虑的谋划终归还是落空了,这让他愤懑不已,但他并不打算向吕后禀明此事。
“本宫最近被些许烦事所扰,总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吕后凤冠霞衣,气色红润,肤如凝脂,并无半点衰弱之态。
“皇后召微臣来,定是为了秦王回朝之事吧!”丞相呂濂勾起嘴角笑道。那呂濂高大魁伟,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修理的一丝不苟,虽然年过五旬,但依旧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一双深邃的眼睛和好似秃鹫一样阴冷、鬼魅的眼神更是令人生畏。他做事雷厉风行,手段老辣凶狠。此刻的他身着一袭藏灰色锦衣,正稳稳地高坐于靠椅之上。
“还是父亲知我。”吕后皱皱眉心,显出几分忧烦。“本宫就是想听听父亲大人对秦王拓跋容的看法。”
“哼!”呂濂阴森森地沉哼道,“秦王坚毅隐忍,雄心深藏,留之必为大患。”
“呵!外公身为内阁首辅,百官之长,居然如此高看拓跋容?”太子一袭金黄蟒袍,光芒灼目,尤显高贵傲慢。“在本宫看来,他只不过是一个毫无政治战略,权谋眼光的废物。单看他违逆圣意,不要金枝,宁娶贫女这事,就足以窥见此人庸劣无谋。前几日我们派去游说的人,他一概不见,就连晋王也是悻悻而回。这样的举措更像是要与朝政脱离。我看呀他就想做一个安安稳稳的逍遥王爷。”
“不受招揽,和两方权势撇清干系,这恰恰是他的聪明之处。若明目张胆地依附,不管向哪一方示好,那么另一方必会大起杀心。目前的形势,他得罪了谁,都将死路一条。”吕后冷冷地说道,“或许他是在左右摇摆,静心观望,见机行事。若他要想暗中依附,那会选哪一方呢?”
“皇后想赌?赢了,在自己身边养一头不太听话,不受控制的恶虎?反之让他去和晋王联手?两头凶狼组团,其战力可是要乘数十倍的叠加。”呂濂的目光厉辣无比,“表面看来秦王不参政议事,不涉党争,更不受权贵左右。但微臣斗了大半辈子的朝堂纷争,行了数之不尽的阴谋诡事,也悟了些道理,往往越简单的人越不简单,往往居心叵测,诡谲多变的阴谋家,藏得最深。他能像毒蛇般出人意料,悄无声息地致人死地。试想一下,城府深重,心机无双,谋略滔天,更则志向高远,雄心万丈的王者,能为我所用?唯有除之,以绝后患。”
“一个毛头小子有这么重要吗?”太子冷冷地笑问,“外公何以如此忌惮。”
“珏儿这般傲纵,目空一切,可是要吃苦头的。”呂濂虽用温缓之语训斥,但他的目光深邃、严厉,让人胆怯,无力反驳。
太子暗暗吞下愤怒,只得低眉垂眼,乖乖静听。
“此次回朝的秦王,可不是六年前的黄口小儿。他驻守北境燕地多年,军功显赫,在边疆守军之中威望极盛,更重要的是深受皇帝陛下的信任和恩宠。已算得上是个厉害角色了。”
“父亲过虑了,仅凭他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吕后冷冰冰地说道,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布满了致命的毒液。“要论战场攻伐,搏杀拼命,他或许是一把好手,可论政治上的阴谋诡计,毒辣手段,那小子还嫩了点。”
“不可掉以轻心啊!”呂濂向来目光独到,识人颇准。
“警惕是必要的,但父亲的顾虑还是有点过了。”吕后冷淡地笑道,“这会儿该忧心重重的应该是晋王那边。怎么说秦王倒向本宫和太子的几率还是更大一些吧!毕竟绝对的优势摆在明面上。”
“晋王害怕那是肯定的。按眼下的局势来说,太子势大,如辉煌朝阳;晋王势微,如暗淡黄昏,只要不出意外和变数,晋王必败。但正因为如此晋王兵行险招的可能性很大。他要搏,敢搏,要极力拉拢秦王共同抗衡太子。如果搏赢了,自己便会多出一个很好用的同盟,多出一层扭转乾坤,转败为胜的机会;如果搏输了,也不过是将自己的败局提前了一些罢了。所以说秦王对晋王至关重要,对太子则隐患大于作用。”
吕后听到这,眉心一皱,陷入思忖。
见皇后沉思不语,呂濂又道,“听闻探子来报,今日大早,秦王已与璃王拓跋瑱,禁军统领霍毅在内堂足足密谈了两个时辰。”
“不过是一些叙旧之言,没什么可忌惮的。再说璃王拓跋瑱身为暗影卫掌事,不得参与内政。同样霍毅身为八万禁军统领,也只效忠,授命于皇帝一人。因此除了最高统治者,任何人都不可能驱使这两股力量,为以己用。”吕后的声音始终冰冷彻骨。
“万事无绝对,谁能肯定他们不会以权谋私,暗中相助秦王。仅凭他们三人的兄弟情分,就足以让人深深怀疑。”呂濂的口气阴沉,沙哑,“秦王的母族虽无参政掌兵的实权之人,但大多都有祭祀,通灵的神职,而他的生母更是大昊百姓所崇敬的神灵,已然成为了万民的精神寄托和象征,可以说他的家族就如同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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