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声音滴滴冷落下来,溅湿了李虚毅的手臂,他却忽然想起碧游络来,不由得低问道:“不知你身上可有茧形的碧游络,如果不是特别所需的话,可否先借我急用,希望你不要认为我这是在借机邀功。”
天之凌恬淡道:“公子客气了,我身上确实有这东西,它虽是先母遗物,却也并非不可赠送。不知公子拿之何用,如果是炼药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如果只是碧游络,那她虽然有着不小的肉痛,却也极易划清道线儿,免得日后要求过分。
李虚毅点头道:“多谢天姑娘慷慨之情,我得到碧游络倒确实是为了炼造一种古丹,只因配方极为隐秘,倒是不太方便透露,还望见谅。”对于炼制通脉畅化丹一事,他自然不能告诉天之凌了,毕竟有刑界刑界这一古医坐镇。
“既然公子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再多问了,只是自此之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天之凌将碧游络递交过去,果是茧状的璎珞织,其中碧色如染,细看起来倒有碧螺如春的深意,尤其是其有种淡淡沁体之香,似有似无,惹人挂怀不已。
作为此番行险的报答,李虚毅自然是应手接过,并很快将它藏在了内衣的各式衣兜里。两人自此也是无甚答话,便顺着石道一前一后地静走着,偶尔会有照临此地的剑光倏然飞过。
在到达另一个有荧光聚集的地方之前,青尘子彻响四方的劝句漫然散入,就像是黄昏后的老者倚靠在柴扉前轻唤牧童一般,温温的,还充满了可有可无的牵挂。
看来青尘子已然从玲珑阁的机括处追了下来,但他对这些密道几乎一无所知,更别说被纵横开来的甬道所迷陷。所谓玲珑阁,暗道设计是无比复杂的,是战国公输家族的后人特设的,古拗离奇得很。
“别去理他,我宁愿前面路绝也不愿听受这伪君子的装腔,当年我娘若不是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又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我会让他血债血偿的。”天之凌很敏感地反瞪向李虚毅,语气立即变得尖锐无比。
“你似乎对青尘子很忌惮,即便这样你还敢上崖有恃无恐地上演夜袭?嗯,我之前曾看到一人能独力抵挡青尘子,还逼他动用水颜剑拆招,只不知是你们暗夜联盟的何方高人,怎么他不来救你。”李虚毅顺口问道。
“你是说我义父臧半鬼?听令行事向来是暗夜联盟的铁律,若不能严格遵守,则视情况降级或者踢出联盟之外,我义父对我也是徒呼奈何的。”天之凌低声说道。
李虚毅对半鬼的大名是毫无所知,按理说,能在战力上媲美青尘子的高手,绝对是名声响彻江湖的,就算隐世再久,也断不会如此静寂啊,所以他流露出触眉沉思的样子道:“你义父可有江湖名号?”
天之凌浅淡笑道:“你是觉得他该有什么名号呢?江湖上的名高者,并不是每一个都具有对应实力,都是花费钱财的炒作把彼此推向对应位置,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的人数不胜数,你不也见过吗?
威赫镖局的周英威绝对算是其中一个,区区武侯中庸的水准,也能在江淮一带为人所知,怕是习武不勤从而武功回落的典型,又或者说是巅峰已过吧。”
听其信口而然的语气,李虚毅再联系起周英威徒有虚名的武功,展颜笑道:“不愧是暗夜联盟中的核心人物,在见识上也是拔高一筹,不过,我们还是想着怎样走出这片类似坟墓的荧光之地再说吧。”
铺陈在眼的是一方荒芜阔地,沙砾亮烁如刀,列旁的巨石更是封锁住了去路,几乎是连天堆堵起来的另一绝地。欲往两边横行,却只见着沉沙黄漫之间竟有死人的头骨,它在分合中迅速埋没了下去。
死气阴沉的环境,极难逾越的乱石岗,前后俱是空寂的枯风,像是骨瘦嶙嶙的脸庞在与尸寒相接,透沁出遥不可知的落失眼神,比雁字横空的秋声还要凄怆。
从未有过如此阴郁从心间缓缓碾过,是比死亡更从容侵吞,李虚毅愣是经历过连番奇遇都不曾有过的感受,那一刻他就像被什么穿梭来去的怪力左右着,挤压得连骨骼都要作响,又突然被拉伸得无边无际,只剩血肉间的模糊相连。
他摇晃着看向天之凌,天之凌寥落披着的衣袍显得十分孤寒,却是屈膝蹲抱着借以抵御寒气,及此,李虚毅也是感受到了霜冬寒冽的湿气,连卷过来就像到了雪岛冰封的北方风云,却又更为寒甚。
似是玲珑阁中所关群魔中的阴煞之气全都凝聚在了地底,从一重霜寒暴涨成连天九重,这刹那而来的尸寒堆垛起来,让李虚毅除了折返跑、奔跳之外就别无良方。
他所修习的仙傲逆鳞气并不能御寒,反倒是天之凌体内残存的内元力能够强逼出一缕热气,更重要的是,魂幡似的鬼影重重而来,连贯成连幕的前事,有关以及无关。
“你别过来……不,不是那样的……求求你放过我……我娘复活后我会将聚灵蔻还回去的,还回去的……”天之凌如同梦之呓语般开始错乱胡语起来,眼神涣散得比浑浊的浅水还虚无,人也开始昏沉不动。
李虚毅自我狂锤的拳头在她肩上轻碰了下,本是要来试验她的,恰被一股稍暖却有乱气相挟的给黏住了,再也脱手不了,他立马将神念收摄起来,御气直吼着刑老,可偏偏毫无动静。
酷似穿帘燕子掠到一间宽阔的厅堂,横木间还绕着青碧的苔纹,若仔细看,还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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