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黎明前的黑暗浓墨一般泼洒。
湘丝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失声低呼,“谁在动诅咒印记!”
她学艺不精,当初这诅咒印记学了点皮毛,勉强能用,这会儿印记被摧毁,她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
她准备强行抽取紫鸢的记忆,但却失败了。
此时此刻,九昧离火和诅咒印记之间的抗争已经彻底摧毁了紫鸢的思维,这回儿,她感觉到的除了极致的痛苦之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了解不到。
而且,很快她就喷出一口黑血来!
此时,紫鸢的半个肩膀已经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个连血都没有渗出的伤口。
她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找个地方安置吧。”君轻暖吩咐南慕。
南慕从衣服上拎着紫鸢,出去了。
这时,君轻暖忍不住问慕容骋,“子熏和临霜怎样了?”
而之所以两人回来之后一直没有提起子熏和临霜,是因为慕容骋种在子熏身上的护体血印,可以让他准确感知到子熏的状态。
他摇摇头,“没事,只是出去了而已。”
护体血印没有任何受到攻击的迹象,证明子熏完全没事。
同时,也间接证明临霜的疯狂得到了控制——
要不然的话,临霜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食物。
君轻暖闻言松了一口气,慕容骋起身来,道,“你们先聊,我联系一下子熏。”
说着走出门去。
君轻暖这才看向凤惊澜,“你……现在还属于魂殿吗?”
凤惊澜笑,道,“我是麒麟左翼的军师,这次出来,是配合夜倾止守卫忻城的……”
君轻暖闻言震惊,不由看了一眼窗外——
麒麟左翼的事情,一只都是慕容骋在掌控,凤惊澜进入麒麟左翼,并且占据如此重要的职位,是慕容骋刻意安排?可为何,他从未跟她说过?
此时,慕容骋接通了子熏的传讯,问,“你们在哪里?情况怎样了?”
黎明的风中,传来螺号的声音,在传讯石另一头恍惚,就听子熏道,“在海边……她下了海,我等着。”
“平静没有?”慕容骋忍不住问。
他有些震撼和感动——
临霜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忍住自己不对子熏下手,是要多深的爱意?
他也为子熏感到开心,同时又难免担忧临霜的状态。
此时此刻,巨大的鲲正在海水中翻腾,撞击起的巨浪上百米高,反复一场海难。
她的血脉之力太过强大,暴动之后需要发泄。
她游的很远,生怕自己忍不住,伤害到了心爱的人。
子熏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翻腾的沧浪,心疼又焦灼,嗓音略微有些沙哑,“估计还要一阵子……”
“在哪里岸边?我一会儿过去。”慕容骋放心不下,道。
子熏心中腾起希望的亮光,有些激动的道,“沧月南疆边境的海岸……”
“我知道了。”慕容骋切断传讯,隔着一道窗户看向君轻暖,歉然道,“暖儿,你早点休息,夫皇去看看子熏和临霜……临霜还在暴躁,麒麟血可能能够安抚她。”
“好。”君轻暖起身来,忍不住又叮嘱一句,“都要好好回来。”
“嗯。”他伸手进来,摸了摸她的脑壳,这才转身离去。
凤惊澜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慕容骋和君轻暖正常相处的细节,他突然有些失神,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颠覆了。
他长这么大,亲眼见证过的夫妻关系,是他爹和他娘。
他娘凤苍鸾还活着的时候,是朝凰帝国朝堂上的顶梁柱之一,他爹并不做官,她娘每次回家来,都冷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爹常常沉默着不说话,甚至睡觉的时候,两人大部分时候也是单独分房睡的。
而且,他爹从未伸手摸过他娘的头——
他娘的头上,永远都是一丝不苟的官帽,哪怕在家也一样,根本无处落手。
而因为家庭地位的落差,他爹只会妥协和顺从,但眼底却从未有过那种温柔和呵护。
可刚刚慕容骋伸手揉君轻暖脑壳的那一瞬间,他作为一个外人,却明显的感觉那一刻君轻暖不是凤玄女帝,只是一个被呵护着的孩子,而慕容骋也不是麒麟皇,只是一个丈夫。
爱情似乎一下子就从干巴巴的刺绣画变成了满园飘香的硕果,那应该是……甜蜜的。
凤惊澜心跳乱了几拍。
十八年来,他头一次开始憧憬爱情……
君轻暖坐回来,和他又聊了一阵子,凤惊澜告辞,南慕带着他去休息。
小团子和小骷髅躺在一张床上,趁着骷髅昏迷,他捏了又捏,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君轻暖去看了看他,帮他掖好被子,亲了他的脸蛋,“快睡吧,宝贝。”
“娘,你也早点睡。”小团子嗓音糯糯的,是真的困了。
君轻暖哄他睡好,这才回到隔壁自己的屋里,却怎么都睡不着。
紫鸢的事情,表面上看上去是过去了。
但实际上,却映射着更大的危机,让她心头沉重。
古蓝玉、风帝……
相对于曾经经历过的过往而言,她还远远没有触及到最危险的核心。
古蓝玉还占据着她一半的灵魂,如果风帝出来,那么她那一半的灵魂将受到直接威胁,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说不好。
而眼下,瑶池仙山的结界即将打开,轩辕龙族和麒麟皇之间逐鹿天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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