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疑惑,子熏不免多问一句,“陛下,你可还记得涿鹿之战前后各种事情的细节?”
君轻暖闻言,脸上染上一抹惨淡笑意,明媚却灼的人心痛。
她勾起嘴角,道,“惨案算吗?”
她能记得的,全都是不好的事情,至于开心的,好的事情是丁点儿没印象了!
这甚至让君轻暖怀疑,檀寂当年抽离她的魂魄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恨她入骨,将她所有快乐的记忆全都封存了起来?
他就是想要她痛不欲生,仿佛之前那么漫长的岁月,全都是在地狱当中度过一样!
君轻暖眼眶微红,看的子衿一阵心疼。
子熏也心有不忍,道,“陛下,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一战怕是有外界势力在干预最后的结果。”
君轻暖闻言,笑,“我就是那所谓的外界势力之一,只可惜,我也不过是颗棋子。”
“陛下……”子熏歉然,低唤一声。
君轻暖轻轻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而后,脸色略微沉重起来,“所以,我们的路还很漫长,因为我们谁也不能确定那股力量会不会在千万年后的今天重现。”
如果风帝重现,狭路相逢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君轻暖只觉得可笑,谁能想象世人描绘的神圣至尊背后的故事,也不过尔虞我诈的深宫伎俩?
最有意思的是,千万年来,她也只是为如今坐在身边的少年动过心。
对于某些人,若说是以君子之心应小人伎俩,都觉得抬举她了。
但对此,君轻暖不想解释什么。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景都是合适的。
圈外人,看到的也不过是胜利的一方粉饰出来的太平荣华仁慈悲悯罢了。
就比如昨夜,云嬷嬷千万年修为毁于一旦,外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日后,全天下只会记得,凤玄女帝封禅大典前夕天降祥瑞,皇宫草木兴盛万物蓬勃而已。
所以,君轻暖不认为自己这些人就真的像是世人想象中的菩萨一样大悲大悯,旁人也别以为埋藏在故事当中那些所谓的神圣就真的有多正人君子。
一时间情绪起伏如浪潮涌动,君轻暖眼底腾起利芒来。
她曾以为这个世界终良善,但如今却更觉得,强权才是真理。
就算要讲仁慈善良,那也是在自己掌控天下,一切她说了算时!
今朝若狭路重逢,当割袍断义。
若再阻她前路,必拔剑横扫,泯灭当年屈辱!
而见君轻暖表情几番变化,子衿和子熏便都明白:当初蚩尤封魔,恐怕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就如同,传说中的女娲造人,未必所有地方的人都相信都崇拜。
而时间倒流,在风帝还未来得及美化自己树立神圣不可亵渎的形象之前,天下怕是有更多人不卖她的账!
那怎么办呢?
这群人,自然就会被称为信仰上的异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对待不信仰自己的人的手段,恐怕比常人更加残暴。
所以,当年蚩尤和很多部族之人封魔,未必真的就代表轩辕家有多厉害。
整件事情当中,轩辕家也是一枚棋子,某些人的马前卒而已!
这样的猜测,让子熏和子衿两人面色皆有些骇然——
眼下,他们正和轩辕家争锋相对,日后必定也会对轩辕家开战。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那当这条狗奄奄一息时,它背后的人就算是脸皮比城墙厚,也都坐不住了吧?
路漫漫无极,微微有些压抑的气氛,充斥了整个君临殿。
但就在这样的时刻,外面忽而一怔扑棱扑棱的声响。
不等三人回神,两只雪鸮已经如同两朵云彩一样,飘进了君临殿当中。
它们金色的眼中噙着几分滑稽的笑意,凑上前来,歪着头打量着子衿,“小骋骋,你怎么看上去不开心了?”
两只雪鸮的闯入打散了君临殿中沉寂,子衿这才笑道,“你们两个怎么不看自己的宝宝,跑来这里了?”
“我们遇上了一个大骗子。”呆大人说。
只是,它说这话的时候,嗓音有点虚——
万一,那大骗子真的是自己的爹爹,或者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呢?
子衿打量着两只雪鸮,只觉得它们的表情奇怪极了。
又一想,这刚刚不只有雪稚去找过呆大人和小夫人吗?
难不成,它们口中的大骗子是雪稚?
那雪稚可够惨了,好不容易和自家孩子重逢,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留下这样一个印象!
这般想着,子衿笑了,“说来听听,他怎么骗你们了。”
呆大人顿时一阵比划,然后道,“他说,他是我们的爹地,但是我觉得,他更像是我们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噗!”子衿笑喷,连着咳嗽好几声,这才问道,“那你们认他做爹了还是做爷爷了?”
呆大人闻言摇头,“什么都没有认。”
它忧心忡忡的看向小夫人,“我们不想当兄妹。”
小夫人也连连点头,“我们已经一起生蛋了。”
“……”子衿听着这话,几乎笑出内伤来。
君轻暖和子熏两人看着憋笑不能自已的子衿,好想揍他一顿,让他把开心事儿说出来大家一起乐呵。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他怎么好意思就让他们两人干着急呢?
子衿却没有留意到两人的表情,笑够了这才对呆大人道,“我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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