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却是感到周身突然降下来的温度。而怀里的阿皎,似乎是不安的刨了刨她的衣袍,而后重重的嚎了一声。
她睁开眼睛,逆着光还没有看清来人,便听到一道凉凉的声音:“嫣儿好兴致。”
嫣儿?是了,她名唤李嫣,可是,还从来没有什么人叫过她嫣儿。她的爹娘,她并不常见到,就算是见到了,也是正正经经唤的她李嫣。
所以,这人唤她一声嫣儿,倒是让她稀奇起来。
那人看着她有几分怔愣的模样,看了看她怀里的阿皎,带了几分笑意的说了一句:“听闻狼肉鲜美——”
话还未说完,夙潇已经冷着脸问:“你是谁?你说这话,是要打架吗?”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那人突然走过来,一张脸冷如寒冰,唇畔笑意深不可测,却与自己想像五分,她之前还在怀疑那侍从所说之言的真实性,这下根本不需要怀疑了。
若不是一胞所生,她再找不出第二种解释他怎么会与自己这么像。
这人,怕是那侍从口中的李园无疑了。
李园走过来,问了一句:“你刚才,问我是谁?”
这话说的很有几分威严,可是却分不清是喜是怒。她想起那侍从说的,这李园不是最不喜自己吗?看到自己不是应该眼皮都不抬半分的绕过去吗?怎么还走过来了?
她想,他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没必要给他添堵,遂淡淡说了一句:“你是谁啊?我需要认识你吗?”
怀里的阿皎呜咽两声,似乎是在认同她说的话。
李园的脚步一顿,脸色更冷了半分。她低咳了两声:“咳——烦请往旁边让一让,你挡到我晒太阳了。”
说完这话,那李园倒真的往旁边让了让。她心下觉得奇怪,但也不甚在意,正欲闭眼假寐,那李园倒是又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我是李园,你刚才说你不记得我?”
她想起之前他命人差点打死阿皎,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听到这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倒是怒意更甚了几分:“我需要记起你什么?你是李园还是桃园干我什么事。你再聒噪几分我放阿皎咬你。”
听闻这话,李园脸色僵了僵,直直盯了夙潇半晌才说:“几日不见,没想要嫣儿的口才倒是长了几分。”
她挤出一个,笑,摸了摸阿皎的毛发:“好说,好说。”
李园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反倒在一旁坐了下来,她捉摸不透他这个情形是什么个意思,不是说很不喜她吗?
难道他坐在这儿看着自己不会堵的慌?
其实她还有一件事情很是理解不了,自己和他不是兄妹吗?且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自己虽然并不记得他,但也不免猜想,自己与这李园的关系怎么会差到这种地步,倒像是仇人一般。
当然,她更奇怪的是,自己怎会一点都不记得这李园。
李园也不开口,她懒懒瞥过去,却见那人眸子幽深。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为妙,多说多错。遂闭上眼睛假寐。
她等了许久,果见那人起身,眸子如利箭一般射过来,她不动不语。他似乎怒极,一拂袖袍便离开了。
夙潇看一眼他离开的背影,又重重的阖上了眼睛,世界终于清净了。
后来几日,她倒是再也没有见到李园,说实话,她都已经忘了有这么个人。
值得让她高兴的事情便是,子楚来了。
关于子楚,若是硬要让她说个什么,她兴许会说一句,子楚是我的知音。
是的,知音。这个词轻易用不得。可是,在见到子楚的第一眼,在与他说第一句话开始,她便知道,这就是她的知音。
果然,后来相熟,他真的是她的知音。这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了解你,懂你的心思,子楚每每笑着说:“李嫣,这世上,恐怕不会再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后来她知道子楚是秦国送来赵国的质子。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将子楚与那些权谋争斗联系在一起,因为,子楚太干净了。若硬要用一个词来说,她能想到的,只有纤尘不染。
按理说,一国的王子在别国为质,且受人欺凌,应当最是失意不过,可她从没有见到他有一丝的灰心与不快。
若硬要说他有什么不快,那只能是他告诉自己,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但那个姑娘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他的时候,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难过。
他每每说起那个姑娘的时候,眼睛里的华彩会一点一点的盛放,耀眼不可逼视。
她虽然不懂何为喜欢,更不曾见过那个姑娘,可她就是觉得,能够让子楚这样的人喜欢,那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可惜,那个姑娘已经嫁人了。
收起思绪,她将面前喝的烂醉的子楚摇了摇。
子楚眼神朦胧,是可见的醉意,只眼角滑下大颗大颗的泪水:“李嫣,她嫁人了。”
她顿了顿,轻声的答了一句:“我知道。”
子楚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眼神浓烈而哀伤:“可是,那个人甚至都没有娶她,她只是做了他的一个姬妾。李嫣,我好恨他啊,恨到想要杀了他,怎么办?”
她不能感同身受子楚的悲痛,但她想,若是有人敢将阿皎夺了去,她也会杀了那个人的。
她不怎么会安慰人,此时只能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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