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不再啰嗦。
等到郎中把赵贵的伤口处理完毕,这一伙就动身回到景山寺客寮,还住那家独门小院。
赵贵趴着半死不活,指望不上,赵瑜被法山拉着手说话,更是不能依托,赵无求只好自己一直盯着那些小和尚装车卸车,尤其是那些有夹带的麦包。
本来准备客套一下,竟也忘了,等到想起,人已在客堂里坐定,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赵贵:也算闯荡过大世界,一点皮肉之伤就趴老半天,真不知道是真装还是假装,只是现在当着客人的面不好发作,回头非得找个机会收拾一顿。
“……没想到居士一身武艺,然而公子一日不曾习过……”法山看到赵无求进来,便随口一句,算是打过了招呼。
“真是惭愧,师父!”赵无求看到行李一件不落,终于定心。“只怪弟子过于溺爱……”
见他终于坐定,法山上人抿了口茶,稍微清了清嗓子,显然还有正事想说。
赵无求一见,赶紧又站了起来,虽然今天挣足了面子,可也不敢托大。
“你坐坐……”法山含笑颔首,朗声说道:“公子舌战县太爷的故事已经传遍了景山寺,寺中弟子们听说公子不仅才华出众,而且相貌也是十分出众,都想一睹风采,老衲就是想拦也是拦不住。现在一见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吧?”
见到师父如此风趣,陪坐的几位弟子也就跟着啧啧有声。门外还真有不少探头探脑的,就连前番的知客僧也在里面,被赵无求的目光扫到立刻满脸堆笑。
“师父!您可别宠坏了瑜儿……”此来景山寺的目的就是想巩固与寺里的关系,以便找到终南捷径,为将来赵瑜也是赵家的前途找点门路。本来准备巴巴的送礼求告,现在形势急转直下,居然是景山寺的上人亲自登门了,这一个弯毕竟转得也忒大了一点,赵无求怎么也适应不过来,但怕这只是在做梦,一旦梦醒了就不好办。所以他更担心赵瑜年少不更事,一旦处置不当,哪怕是应对有误,岂不是就眼睁睁搅坏了这一场意外至极的好梦。
“老擅越……”佛门俗家弟子中,受过五戒的男子称为优婆塞,受过五戒的女子称为优婆夷,受过皈依但未受戒的称为居士,未受过皈依但是笃信佛教的则可称为施主、信士以及擅越之类。法山只是知道赵无求曾在本寺记名——这还是云心刚刚告诉他的,却不知道该是什么门类,于是挑了个可上可下的称呼,先就对付着,心想即便错了,谅人也不敢当面并且当众指出。
“没想到缘参他们出了个馊主意,却弄成一件大好事,也算是歪打正着,然而没有令郎这个关键人物,那是万万不能成功,所以不是老衲想宠他,只怕今番皇上见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了,皇上爱才,天下共知,再说若无怜才之心,皇上又岂能为一介布衣撑腰?只怕自今日起,天下人都要宠令郎啦……”
“师父谬赞,弟子真是惶恐……”
这会赵贵已然醒了,听到赵无求的谦辞,心中不禁冷哼一声,心说老爷你也是吃巴巴吃到了酱瓣头,要不是老天爷赏了你个好儿子,只怕你就是愿意倾家荡产也别指望赵家翻身。人家杨县令公堂上只提了三个字:赵楚普,就是公子这样的能耐,也差点吃不住,换成你还不当场趴下,乖乖服罪?
“这点擅越差矣!其实今天在大堂上的精彩之处倒不是令郎推翻了云心一案,而是他说出皇上想说却又一时难以说出的话来。刚才老衲跟令郎劈砸……”
“师父,您可折煞弟子了,更折煞小儿了……”赵无求惶恐极了,今天真是太多的想不到。所谓劈砸,龙山一代方言,跟讨教差不多,赵瑜能承受得起吗?
“晚辈更是不敢当……”赵瑜看到父亲如此,亦赶紧起身一揖。
“擅越差矣,公子更是差矣……”法山只冲赵瑜笑笑,还是朝着赵无求说:“世事须得论资排辈者无数,唯独学问作假不得。皇上何以青睐令郎?莫非皇上也要跟布衣少年也来虚文客套?生儿如斯是你福分,知子如斯你却不如老衲啊……”
“师父……”说到这个份上,赵无求自然无从回对了。
“擅越少安毋躁,且听老衲道来……”
“还请师父教诲!”
“如果仅是一应之对,令郎或许纯属侥幸。然而适才其与老衲所谈佛门形势,却也见地独特。譬如渡人必先渡己,如此浅显谁能不知?却说佛门性理全在一个渡字,成也渡者,败也渡者,自渡而盛,弗渡而衰,诚渡乎不渡哉?”
“?!”赵无求不禁张大了嘴,心想这肯定又是自己最头疼的那种神秘经文。
“老衲自诩佛经浸润甚深,虽对玄道知之不多,儒学也有涉猎,其他诸子百家随拿随放,不甘人后,敢说参详二字,没想今天令郎却给老衲出了个难题……”
“什么?!”赵无求真是后悔,刚才只顾注意那些行李了,竟然忘了盯着儿子,莫非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给天下四大圣僧之一出难题。
“不必大惊小怪,令郎是问:阿堵物者何物?没奈何者何物?孔方兄者何物?诸如此类,报了不下十个,老衲一时记不全。答案现成的,银钱别称而已……”
这话赵无求听得懂,天天跟钱打交道,别说几个异名,就是江湖切口也难不倒。
“字谜?!”赵无求在家常见儿子玩些文字游戏,想必他跟法山也这么玩了。
“若是字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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