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顾延如此说了,佘笙是不会自讨没趣地还留在他这。
“那明晨劳烦相爷和师太说一个,不是我不守信,而是相爷嫌弃我粗苯。”佘笙说着,艰难地摇着轮椅往着门槛处而去。
约莫只有一尺高的门槛于她而言像是要攀登万丈高山一般的艰难。
“哪个嫌弃你了?”顾延念着佛经的声音一顿,“我可无嫌弃你之意。”
佘笙全心全力都在用力摇着轮椅过门槛上边,一个使劲,轮椅倒是过了门槛,只不过轮椅也摔落在了门前的台阶之下。
她整个人也摔倒在了满布青苔的石板路上头,手掌因此擦出了些血痕,疼意冷意直传来。
顾延在里头听到重物掉落之声,连连出来,见到佘笙半坐在地上苦恼地看着布满绿苔血丝的手,心头涌上了一股怜惜。
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不适,他忙不迭地将佘笙打横抱起,佘笙也因着疼痛将他的怀抱一下子未顾及到男女之防。
顾延抱着她到了屋里头的竹椅之上落座,他又将蜡烛灯拿近些,看着她的手掌轻声问道:“可疼?”
“有点,不过早已习惯了。”佘笙也不嘴硬,她冬日里摔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顾延取来清水与随身备着的金疮药,抓过佘笙之手的时候她明显的是有抗拒要缩回去的动作。
只不过她吃疼,力气也定无顾延大的。
顾延取着丝帕沾了水替她清理着伤口之上的污秽,见着柔荑之上有着可怖创口,带着薄怒道:“你早知这里有门槛叫我一声,我帮你出去不好吗?何必如此逞强呢?”
佘笙拧眉说着:“我竟已经无用到连个门槛都跨不过了吗?”
“别胡说,你这腿能好的了,今天是不是又还没有推拿呢?”顾延呼着热气说道。
佘笙不理会他,见他动作轻柔地将锦帕缠在她的手上,疼意没了许多。
她下望着半跪在她跟前的顾延,他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好似不是对她的手一样而是护着一件珍宝一般。
“说了让萦儿跟着你,她娘亲是皇后跟前的,她从小在宫中长大会服侍人,你不许拒绝。”顾延正色说着。
佘笙言道:“我可养不起宫中的人。”
“你家财万贯哪里有养不起一说,对了,你有见到萦儿吗?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顾延用指甲掐着自个儿的大腿极力地保持着冷静。
他的定力快要在佘笙这清冷的眼神之下崩塌了。
佘笙见着他面色红润,说话间都是喘着粗气的,便蹙颦道:“莫非你也中药了?”
她想起来方才小尼姑所说,她的那个药罐是借给顾延熬药了的,既是去给顾延熬药,她们难道都不清洗一番的吗?
“恩。”顾延全身泛着热意,眼中含着热气地望向佘笙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干什么事情的?”
“你让手下去给你从山下的花楼之中带个清倌上来,你熬着对身子无好处。”佘笙清冷说着。
顾延抖着手道:“用冰泉水便好,这顾剑怎得去了那么久还未曾回来,我出去瞧瞧他。”
顾延哪里还敢待在佘笙身边,等下子万一真的要是自己的定力败给了药性,还不得被她用袖中亮着寒光匕首给捅死。
“好。”佘笙点头应着。
顾延出了门口便仓皇而逃,引得佘笙一笑。
顾延也真是一个别扭的人,别说是清倌,便是这庵堂之中的小师父愿意委身于他的也不少。
他偏偏要用冷水,这么冷的天。
佘笙想想便觉得是一阵冻意而来,冻得慌。
顾延一路到了山上的一处溪涧。
他还未跳入就被景抬给拦住了,“我帮你将美人都带到你的房中了,放着好好的美人不用,来作贱自己的身子吗?”
“我不愿伤害佘笙。”顾延不顾景抬的阻拦,跨入了河中,及腰的河水并不深却是冻人的很。
佘笙在溪涧旁的一棵千年大樟树之上落座,暗卫在一旁扶着她的身子。
她趁着月色的光亮望着溪涧里的人影,她也不知为何要追着顾延出来,难道是来瞧瞧顾延真当是如他自己所说那般吗?
“恐怕你对人家的一番好意,人家也不会心领了去。”景抬恼道,“我去山下请大夫上来,你一人在此处小心些豺狼虎豹。”
“这里香客众多,哪里来的豺狼,你尽管走便是。”顾延感受着冰冷的水在自个儿身上弥漫开来,料峭寒风袭来吹散了他的燥热。
见着景抬转身离去的背影,佘笙便也对着暗卫说着:“咱也回吧。”
暗卫刚要领命,河中的顾延却已经出了声道:“景抬身旁有皇家暗卫你都敢带着暗卫来,胆子也忒大了些。”
左右他已经报备了养暗卫之事,也能护佘笙一个周全,否则方才他定是要将那些皇室暗卫叫住好好叮嘱一番的。
佘笙没想到他竟发现了自个儿的踪影,微带着些窘迫之意道:“我是来寻小梨,并非是故意来看你沐浴的。”
“若你要看我也是不怕的。”顾延朗声笑着,听到她清悦的嗓音,好不容易被冰冷溪水降下去的燥热又起来了。
佘笙对着暗卫言道:“带我回去,等会给顾相爷送杯苦茶来,苦茶能定神修性!”
“是。”暗卫领命,带着佘笙就往树下而去。
只是还在半空中之时,便有一支利箭直飞来,速度之快根本是躲避不了。
暗卫只能是以身相挡,在箭入肩膀那一刻他抓着佘笙之手提拎不住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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