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之下,谢祺静静地看着熊陵泾喝燕窝汤,他清癯雅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南梁最年轻的国公爷,位居一品,意气风发,可是两个人即使同榻而眠却恍若远隔千里,谢祺这一生要的从来都不多,就算是这样相顾无言也不是不可。
熊陵泾喝完了燕窝汤,擦了擦嘴,见谢祺的眼神有些恍惚,便问:“夫人找为夫可是有事?”
听到他的声音,谢祺犹如惊醒一般:“老爷喝完了?”
熊陵泾端坐在椅子上,审视着自己的妻子。两人成婚以来,她进退有度,就算是这间书房,今日也是头一次进来:“嗯。”
谢祺有些犹豫,似乎在整理措辞,良久才缓缓地说:“听说南漳郡主要和亲,不知此事是否有回旋的余地?”
熊陵泾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似笑非笑:“祖父怎么说?”
听他提起谢声鹤,谢祺便沉默了。
这种沉默不言而喻,他从位置上站起身:“我知道你与南漳郡主的情谊,只是和亲之事关乎朝堂,祖父的决定必然有他的道理。”
谢祺眼睛里的火焰一瞬间就熄灭了:“老爷的意思是不能改变?”
熊陵泾无声地点了点头。
谢祺起身行礼:“老爷早些休息吧,妾身告退了。”
“谢祺。”熊陵泾突然喊住了她。
谢祺回身看向他:“老爷,还有事?”
熊陵泾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孩子们都睡了吧。”
谢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眼睛里是不容错识的失望,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一丝信任就这样被激得粉碎。她一步一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天上繁星点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和玉璋在院子里看星星,玉璋古灵精怪,天马行空说着天上的一切,那么遥远又那么真切,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烙印在她的血液里,即使如今嫁为人妇,生儿育女,谢祺所怀念的还是玉璋,只是,世事无常,她却与玉璋越来越远,她们的生活被切割开来,没有交集。
回到院子里躺在床上,纷纷扰扰归于平静,可是心里却波涛汹涌,她讨厌现在的一切,就算是孩子都无法填补自己对近况的厌恶。她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无力感,第一次是把玉璋留在了木府,第二次就是现在,面对玉璋的和亲,她竟然束手无策,突然好想好想玉璋,好想见到她......
第二日一早,缕衣就低眉敛目地走进玉璋的卧室:“小姐,安国公夫人来了。”
玉璋昨夜睡得迟,现在还迷迷糊糊的,听到安国公夫人脑袋还没有转过来,懵懵懂懂:“谁?”
缕衣抿了抿嘴巴:“谢小姐到了。”
谢小姐,玉璋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翻身起床:“人呢,请进来。”
缕衣转过身往门边看去,玉璋顺着她的视线,就看见谢祺一身深衣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看向自己。
玉璋鼻头突然一酸,低下头敛去眼中的泪意,再抬头的时候,脸上笑容洋溢:“谢祺,你来了。”
谢祺走进屋子四处看了看,然后走到玉璋的面前,点了点她的鼻子:“没大没小的,叫姐姐。”
玉璋恍若回到了小时候,直接扑进谢祺的怀里,声音带着鼻音:“姐。”
谢祺抱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的玉璋一下子就长成了大姑娘啦。”
原来有些感情是永远不会消弭的,只需要一声问候,往事就会接踵而来,那种深埋在心底的情谊只会随着时间的沉淀变成佳酿,愈久弥香。
谢祺来得早,只在府里喝了半碗小米粥,现在陪着玉璋用早膳,不时地给她布菜,就像小时候一样:“你多吃一点,看瘦成什么样子了?”
“没事的,之前一直在赶路,过一段时间就能养回来。”玉璋的确瘦了不少,这些日子风餐露宿的难免有些不适。
谢祺点了点头,继续给她布菜:“往后去了北齐,膳食方面一定要安排妥当的人。”
“嗯,知道了,没关系的。”玉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可惧的。
两个人用完早膳,玉璋一直粘着谢祺,今日竟然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这样呆着,只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光景。
“玉璋,我们出去逛逛吧,虽然你的婚事有礼部操办,我也不会偷懒的,走,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提起玉璋的嫁妆,谢祺跃跃欲试:“这些年我也给你攒了不少东西,到时候给你添妆。”
玉璋笑着点头,有些小女儿姿态:“嗯,都听你的。”
十年的时间,建康的繁华更甚以前。谢祺带着玉璋一家一家地看过来,但凡玉璋表现出一丝喜欢,谢祺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人包起来。短短一个时辰而已,已经让人送了五马车东西去了鸿胪寺,她在极力补偿,虽然知道这些对于玉璋来说微乎其微。
玉璋拉住有些魔怔的谢祺:“好了,我们去用膳吧,我饿了。”
一听到玉璋饿了,谢祺赶快止住了脚步:“走,先上马车吃些点心,我们找家酒楼用膳。”
玉璋笑着点头,终于让谢祺止住了。
酒楼的包厢里,透过窗户能看到街景,因为没有旁人,两个人一边用膳一边说话,倒也轻松自在。对于玉璋和亲的事情,谢祺耿耿于怀:“也不知道常山王是个什么模样。”
玉璋看她忧心忡忡,笑着安慰:“是个人的模样,好了,你也莫要担心了。”
谢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自觉地往窗外看去,外面人来人往,她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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