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玉璋看着被风吹得左右晃动的尸体,那些尸体是浴血奋战的将士,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却死在了南梁,他们的国土上,骨瘦如材的士兵,没有享受应有的荣耀,却死得如此凄凉。她茫然四顾,在秋风里瑟瑟发抖,而站在一旁的郑谦已经泪流满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双手能操控生死。
上吊死的人,面色都有些狰狞,玉璋的眼眶已经湿了,她走向那些尸体,想把他们取下来,但是个子太矮,心有余而力不足。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玉璋抬头看了看,是郑谦,他说:“郡主,你旁边去,我把绳子砍断。”
杜公公这才赶了过来,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得惊慌失措:“郡主,这是怎么了?”
玉璋因为心急,所以跑得很快,如今整个人有些呆呆的,她看着郑谦小心地把尸体放在地上,声音里带着秋日的凉意:“如你所看到的。”她把圣旨塞到杜公公的手中:“这旨不用下了。”
天监七年九月十五日,中秋节过了一个月,熊将军率领部将在建康城外畏罪自杀。建康水患、西魏地动,三国都经历了重大的创伤,所以三国签订了停战合约,至此,三国迎来了长达十年的和平。
在停战合约签订后不久,木府阖府离开了建康,运送木长青的棺木回广州。玉璋进宫跟萧衍辞别,言辞之中多有感慨:“陛下多保重。”
熊朝达身故,已经死无对证,不管之前的真相是什么,萧衍现在都无力去追究,如今,南梁获得了喘息之机,他却没有信心再创一番盛世,只是对于玉璋的离开颇为惋惜:“果然如你所说,南梁的确有一线生机,难道就不能留在建康,南梁需要你。”
玉璋摇头:“家父身故,我要回去守孝,不论隔多远,总归是在南梁,陛下不必忧心。”
萧衍现在也有心无力,自从熊朝达死后,整个朝廷都以谢声鹤马首是瞻,就算他是皇帝,也颇受掣肘。如今南梁下上处处离不开谢声鹤,南梁兵力受损,他这个皇帝也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竟然有些心灰意冷了:“罢了,走吧,谢大人会治理好南梁的。”
玉璋看着萧衍,露出一丝同情,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陛下经过这一役之后已经消沉颓废,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岁。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没有真相,真正的真相南梁又如何承受得起,他只能变成蝉蛹,把自己包裹起来,逃避退缩,南梁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波折,最后一根稻草如何也不能压下来。玉璋点了点头:“陛下,告辞。”
这世间多烦忧,就算是作为皇帝也无法幸免,萧衍看着玉璋小小的背影走在深秋的阳光下,就像要飞走的蝴蝶,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他只能被困于这一方天地,进不得,退不了,他看了看桌上的奏折,挥了挥手:“把这都送到谢大人那里去,往后这奏章就不要送过来了。”完全是自暴自弃。
“是。”杜公公躬身领命,带了几个小公公一起去搬奏章。
萧衍坐在奉天殿的台阶上,抬头看天上的鸟:“传旨下去,朕要去同泰寺修行。”
杜公公吓得痛哭流涕:“陛下,使不得,使不得。”
“朕意已决!”
众人跪下山呼:“陛下!陛下!陛下!”
天监七年十月初十,皇帝萧衍前往同泰寺修行,百官痛哭挽留,但皇帝执意前往,着大皇子萧统监国,宰相谢声鹤辅助。
木府的马车一路往南,建康已经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玉璋看着马车里垂头丧气的木长正:“二叔。”
“嗯?”自从木长青去世之后,木长正就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二叔,打起精神来,木府还要你支应门庭呢。”
木长正慌乱地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行的,大哥,我不行的,我不行的。”说这说着,他突然捂着脸痛哭起来,这些日子积聚的恐惧、压力让他几乎崩溃,他从来没有想过如山一样的大哥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也从来没有想过大哥会把木府交给自己,他做过那么多混蛋的事情,怎么能够担负起木府呢?可是,大哥一死,整个木府就没有了任何的依靠,一屋子妇孺,只能任人宰割,他,必须立起来。
路途遥远,因为玉璋有郡主的封号,他们还可以在沿路的驿站歇息。府中多磨难,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缕衣伺候玉璋休息了自己也睡下了。玉璋却怎么也睡不着,过往的一切如走马观花一样,原来人生有这么多无奈。
彭!彭!彭!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她赶快穿了衣服起身,推开窗户之后,竟然看到院子里站了两个人,一高一矮。方远。
玉璋翻窗而出:“你怎么在这里?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玉璋那日在查看尸体的时候就没有发现方远,当时就在想方远肯定逃过了一劫。
方远四处看了看,把玉璋拉到角落里,然后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少年:“这是熊陵唯,当日谢声鹤派兵围堵熊将军,我正好去林中方便躲过了一劫。谢声鹤拿所有士兵的家眷作为威胁,让他们自缢身亡,做成畏罪自杀的模样。熊将军本来誓死不从,但是谢声鹤抓来了熊陵唯,以他相逼,熊将军也只能就范。”
熊陵唯此刻面无表情,呆呆傻傻的,一直抓着方远的手臂。玉璋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方远同情地看了熊陵唯一眼:“估计是受了刺激吧,谢声鹤倒是言而有信,把他丢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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